弗洛雷斯·旺达教主的私人冥想室,自然也是这个瑟罗古城中防备最森严的地方。譬如说,大门明显就是用军用装甲做的,而且还不知道设置了什么机关。哪怕是现在已经没有守卫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暴力破解的。
至少,余连穿着的这身杂兵小队长级的龙骑兵装甲,是没什么能破坏它的武器的。
想到这里,他便直接摸出了光剑。雪亮的光刃就如同烤烫的餐刀切割豆腐似的,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迟滞感,便轻而易举地深入了装甲大门之中。
装甲的大门开始发红,冷硬的金属就像是融化的蜡烛似的一点点剥落。半分钟之后,足够身披动力甲的人穿过的通道就形成了。
大门之后却竟然是一个装修得相当雅致的门廊,而且还是联盟的海洋风格,像极了一个高档会所或度假别墅的门厅。
在古朴沧桑的瑟罗古城搞出这么个档次的居住环境,还是颇费点功夫的。弗洛雷斯·旺达教主还真是不委屈他自己,不过本质上也是个不矫情不做作的人啊!
“左边,第一个……”石aa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才的悲伤只是一个错觉似的。
余连没有停留,直接推开左边的小门,便又露出了一段阶梯,走到了尽头,便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实验室了,总体也有个三五百平的样子,很有条理地安置着各种一看就很有科技感的设施。忽略掉那些电脑、试管、培养皿和别的高大上的机器,最显眼的便是房间中央的一个大号的水晶柜,里面装满了浑浊的液体,其他的便看不真切了。
余连抽动了一下鼻子,叹息了一声。他的身体素质和感官现在已经很难算得上是普通人类了,嗅觉也在强化的范围之内,自然闻到了那里面的臭味。浓酸和腐蚀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的,让人作呕和心悸的气息。
旺达不可能任由这些充满了未知信息和大量知识的寄体原虫落到敌人手中,在撤退之前一定会做出安排,。他或许没办法带走这么多寄体原虫,但只要派上一两个死忠往水晶柜里添上一点料,就能把首尾彻底处理干净了。
“水箱里被倒入浓酸。”余连对石aa说。
“这样啊,确实,这样就不可能还有同族活下来了。”石aa道。他的情绪依然非常平静。
“我觉得……现在这个场面,对于来说,怕是太恐怖了吧?我还是把视觉共享关闭了吧。”余连道。
“……放心吧,我和您们哺乳动物的道德观还是不同的。通过神经元,我们是可以共享知识和信息,某种意义上,我们所有的族人都是一心一体一德。所以,只要还有一个个体存在,我们的族群就没有灭亡。只要族群没有灭亡,它们就也没有死亡。”
何必把嘴硬都说得那么问题呢?余连想。
别逗了,我还不知道们寄体原虫吗?知识和信息只能代表客观的资讯,又不能代表主观的认知。共享信息只是们交流的方式,但每条虫却又有着不同的意识,不同的三观,不同而独立的个体。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们和我们这些直立行走的社会性智慧生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么,又为什么不能悲伤呢?
“我觉得,大可以哭一场!反正这里只有我在,男人哭了也不是罪。”
“第一,我没有泪腺。第二,我也不是男人。我们原虫是没有性别的。”
“哦,那就用自己希望的方式缅怀一下吧。不要拒绝,也不要故作坚强!共情心和同理心其实也是智慧生物的标志,应该明白的。”
石aa沉默了一下,这次没有反对“……多谢。”
余连再次感受到了这条寄体原虫深沉的悲伤情绪。它确实在悲伤,但和人类不同的是,这样的悲伤中带着一种恳切的思念,却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思念。至少在死亡这个问题上,这些软体动物,是比直立行走的哺乳碳基生物要坦然得多。
它也没有怀念太久,很快就恢复了情绪“这里,还有旁边的观星室和资料室,应该会留下一些对有用的资料!我带去。”
余连点了点头,却又道“以前告诉过我,旺达只是挖出了们一部分,大部分应该还成眠在萨尔文伯爵留下的秘密实验室里。那地方在哪儿?鲁米纳星球的某个地方?还是新塞维利亚?现在,可以说了吧?”
在过往的一段时间里,石aa非常配合地愿意回答余连所有的问题,但唯独只有这个例外。余连没有主动问,石aa也没有主动说,一人一虫在这方面好像还挺有默契的。
可到了这时候,也确实是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我能问问吗?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研究工具?试验品?还是武器?”
“呵,我已经是第三环了,而且还掌握了灵魂迷宫。虽然我们是在用精神直接对话的,但想要骗过您还是挺容易的。”余连道。
“我知道啊。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您的品格了。”石aa的情绪有些波动,透着一股可怜巴巴的哀求和凄凄惨惨的悲伤。
余连觉得,就凭着情绪感营造的水品,这家伙在自己的同族中就一定是个顶级的“话术”大师和外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