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凡低头往下一瞅,下面一只小呆猴儿,正站那儿仰着头瞅他发愣呢,庄凡冲大徒弟挥挥手,喊道:“悟空,带着师弟们上来吧!”
猴子这才如梦方醒,回身先去叫迷迷糊糊正打瞌睡的悟忘和悟忧,心里暗道:就自己刚才凌空那几下,师弟们常见的,都给那么大的喝彩声,这会儿师父那么利索地上了山,可惜除了他竟无人亲见!
真是遗憾!
岂不知,南海紫竹林里的观音,站在水镜面前,鼻子都气歪了,脸色铁青,恨不得立时就把唐僧抓过来,恨恨地教训一顿!
不像话!太不像话!
这么危险的事儿也敢去做,万一出事了如何是好?
悟空在下面看不见,他在水镜中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方才有那么一两次,这金蝉子根本就没抓牢岩石,差点儿就松手摔了下去!
金蝉子手滑的那一瞬间,观音觉得自己万年不乱蹦跶的一颗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活活被他吓死!
观音见庄凡此刻已经平安了,一手挥散水镜,转身就想下界,只是人都站在莲台上了,观音又改了主意。
他心道,今天这事儿,都是太上老君那两个烧火的小童子干的,简直相当之不着调。
这俩叫金角银角的,哪次办差都能搞出点儿事儿,上一回西游,又是搬山又是装天,动静儿闹得那叫一个大,这一回更厉害些,竟然逼得唐三藏要自己爬山!
真是蠢材也能蠢出新花样来。
观音一琢磨,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先去兜率宫找太上老君告状!
对了,那老倌儿上次还跑了一头青牛?好似是去下界做了什么兕大王的?偷拿了老倌儿的金刚琢,给唐僧师徒惹了不少麻烦,连哪吒他爹都给惊动了。
唔,就算为了哪吒的清净吧,干脆这次叫老倌儿下去,一并顺手把那青牛收了回来,免得添乱。
一只牛,也敢喊什么吃唐僧肉!?他家金蝉子,身娇肉贵,一只蛮牛也配肖想!?这回也别跟着蹭功德金光了,统统家去。
观音心里盘算着,踩着莲台,如离弦之箭一般,带着一股子怒气,直奔离恨天而来。
兜率宫中,正在丹炉房中美滋滋炼丹的太上老君突然觉得鼻子痒痒,一时没忍住,“啊啾~”一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寸,本来放的很是平稳的丹炉,被老君喷了这么一口仙气,竟然迅速地,不可逆转地,吧唧倒地,直接摔个粉碎!
好死不死,丹炉里真火正旺,于是,下一个瞬间,兜率宫丹炉房里,传出“轰隆”一声巨响!
正在处理药材的清风闻声跑过来一瞧,他师父一脸漆黑,头发蓬成一团,浑身冒着火花儿的呆滞着脸,从丹房里走了出来。
清风忙去扶,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咋的了,怎么您还炸锅了?”
底下这些小的,手法不熟技艺不精,炸炉是常态,但是自清风投入兜率宫太上老君门下,这可是他第一回见到师父炸炉。
太上老君失魂落魄地摆摆手道,“师父忽然觉得心神不宁,我先去房里歇息一下,静静神,起个课,给自己算算,怕不是有什么祸事?该不会是那猴子西去,又要来找我的晦气?”
嘴里嘟囔着,也不叫徒弟跟着,自顾自洗漱去了。
清风瞅着师父背影,啧啧有声,心中暗道,看来唐僧师徒取经这几天,师父是别想消停儿炼丹了!
老君洗漱了换了衣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正递到嘴边,忽听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就听李雄在门外大声道:“老君,不好了!看牛的童子昏睡不醒,牛也不见了!”
太上老君一口茶喷了出来,一拍脑门儿,“哎呦”一声,他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在屋子里拿了几样东西,老君急匆匆出门,拍拍前任奎木狼的肩膀,道:“好孩子,干得好!别气馁,振作精神,等爷爷从下界回来,就去玉帝那儿给你求情,让你官复原职!啊!”
说完了,老君转身欲走,想了想又转过身道:“我下去办点儿事儿,你跟着你大师兄,好好守好门户,另外这些天咱们不炼丹了,你也不用看炉子,带着丹阳好好玩儿吧!”
稳妥起见,等猴子在这路上折腾完了再说吧!
特意来提醒老君的李雄张了半天嘴没插上话,眼睁睁瞅着太上老君架起祥云,风也似的飞走了。
老君带着芭蕉扇儿直奔金兜山去寻自己的大青牛去了,正和来寻他告状的观音走了个两岔。
只说庄凡那里,悟空叫醒打瞌睡的两个师弟,叫他们自上了巨石,又和八戒合力,照例蒙了马双眼,托了焦糖糕上来。
巨石地势高些,有风,风向也不定,再加地面坚硬,不好埋锅造饭,正好庄凡行李里还剩有些碳,就燃了个炉子,烤了些饼,用带的清水热了一锅汤,师徒几个草草吃了顿午饭。
焦糖糕刚才在下面已经被八戒喂过了,大家知道它机灵,也没栓它,此时一匹马,独自在石面上溜达,过了一会儿,也迎风站着,冲着那要去的地方恢恢叫了几声,十分的得意。
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等会儿还要原样被抱下去,瞧着根本一点儿威风样儿也没有。
饭罢,庄凡领着几个孩子又歇息了一会儿,这才由悟空背着,一跃下了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