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第二天,这师徒俩还是不肯走,一大一小,穿着一模一样的直缀,不仅跟着蹭吃蹭喝,还开始挑挑拣拣起来。
红叶唉声叹气地道:“好素啊,好久没吃肉了!”
红孩儿点点头道:“师父,我都瘦了,我肚子都瘪瘪了!”
红叶装模作样打量徒弟两眼,把红孩儿往怀里一搂,哭唧唧道:“我可怜的徒弟啊,小小年纪,连口肉都吃不上啊!熬得干瘦干瘦的,师父对不起你啊……”
红孩儿淡定地拍拍师父后背,十分老练地接话道:“师父,你莫难过,谁叫我爷爷家穷呢,你兄弟又多,他一个人养家,这么多张嘴,他养不起也是应该的!”
庄凡叫这俩货挤兑得,鼻子都气歪了,心说一个树,一只牛,吃个屁的肉!
猴子端着饭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唱大戏,看到最后,叽一声笑歪了!
另外三个小的把脸埋在粥碗里,也吭哧吭哧笑个不住。
庄凡都快气死了,也不理他俩,突然想起昨晚看小攻略,觉得路程不太对,就问大徒弟道:“悟空啊,咱们是不是走偏了?”
悟空忍住笑,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哆哆嗦嗦地道:“师父怎出此言?”
庄凡瞪他一眼,道:“我们应该过黑水河的,怎地走了这几日,还是未到?”
小攻略上记着,出乌鸡国,一月余到黑水河,那里有小白龙姑家一个表弟,跟唐僧师徒还要打上一架呢,猴子还得去西海找悟忘他爹求援。
按照他们现在的脚程,原本一月的路,按理说最多四五天就该到了,怎地如今走了十几日了,还不到?
庄凡只能猜是不是走偏了。
谁知猴子挠挠后脑勺,道:“黑水河?师父莫不是糊涂了?好有四五天前,咱们不是就过去了?”
庄凡茫然脸看天,回忆一下,恍然大悟道:“就是那日天黑之后咱们过的河?”
悟空道:“可不是?师父如何就忘了?”
那天他们赶路到天黑,到了一条大河旁,庄凡见对岸土地平整些,便叫徒弟们过河扎营,悟忘化作龙身,庄凡抱着红孩儿坐在徒弟身上就飞过去了,剩下几个带着焦糖糕也同时过了河。
因为天色太晚,庄凡根本没看清河水什么样,第二天又急着赶路,他也从不回头看,因此悄无声息地过了一个撸怪地点,庄凡竟然后知后觉了。
悟空又道:“师父,那黑水河有甚特别?倒值得你提上那么一嘴?”
庄凡摇摇头,转身问悟忘道:“乖乖啊,我记得你有个姑姑,嫁给泾河龙王了?”
悟忘喝一嘴粥,点点头,咽了道:“是啊,不过我姑父死了,我姑现在回西海了。师父怎么想着提起她?”
庄凡道:“无事,你姑姑身体如何?可还好?她是不是有九个儿子?”
悟忘挠挠头,道:“姑姑身体如何,我久未曾回去,知道得也不太清楚啊,不过我姑确实有九个儿子,现在也都在西海呢,倒是比我更像是我爹亲儿子!”
庄凡哦了一声,心中了然,想是他们来得早些,那西海公主还未曾亡故,她那第九个儿子也没被发配到这小小的黑水河来。
悟空和悟忘见师父又说一半不吭声,就凑过来闹他,红叶和红孩儿也来,哼唧着要吃肉,被庄凡气恼地一人一个脑瓜崩儿,这才老实了。
西行大部队就此继续赶路,这一日,终于再遇一国,名曰:车迟!
庄凡看了攻略,又凭借着依稀的记忆,知道这车迟国国王,乃是个厌僧喜道的,且这车迟国内,还有三个妖道,号称甚虎力大仙、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驱赶虐待僧众,很是嚣张。
庄凡急着赶路,不想入这城耽搁,只是僧众可怜,又不能不救,心里正纠结,这车迟国倒已经在眼前了。
庄凡也不能说破,如此只好带着徒弟们进城。
谁知刚到城门处,便见着一队干瘦僧人,衣衫破烂,形容枯槁,却满面带笑。
好有几百人,各个拎着一个包袱,兴高采烈地向城外涌来。
庄凡见了心中诧异,便勒住马,叫悟能上去打探。
悟能找了一面色和蔼,走路慢吞吞的老僧人,拦住了问道:“长老,不知这许多同门,是要去往何处?”
那老僧抬头打量悟能,颤颤巍巍道:“你这小和尚,面生的很,生的如此白胖,真是少见,打哪儿来?往哪儿去?”
八戒合十道:“我师父乃是东土大唐唐皇御弟,佛祖亲旨,要往西天拜佛求经的,我们师兄弟几个,便跟着我师父一同来在此间。”
那老僧听了,忍不住落下泪来,叹息道:“唉,想不到在别处,竟真有我佛法弘扬广大之所!善哉善哉,今日闻此两个佳音,便是今日就死,也可瞑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