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慈祥地拍着手背,口气像极了大夫。
白色帕子渗出几滴血,晕染开来,好似雪地红梅。
裴谨之看了看伤口上的帕子,唇轻扬。
一把长剑,无声无息抵在桑晚的脖颈。
“别动。”
桑晚愣住了。
什么时候,这个屋子里多了个男人?
一袭黑衣虬须虬髯,凶神恶煞瞪着她。
他是裴谨之的随身侍从,离九。
“你是谁,为何来此?不说实话,我的剑可不长眼睛。”
莽汉的剑又抵深了一分。
桑晚的脖颈先是一凉,又是一热。
有热流淌落。
出血了,老天奶!
他来真的!
“公子言而无信!我刚救了你!”
裴谨端起茶盏坐在了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刮着茶沫:“那又如何。”
桑晚气得胸口发闷,脱口而出:
“救命之恩,你不以身相许,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早知道就让蛇毒死你。
裴谨之眉头一挑,轻扯嘴角。
离九叉着腰,嗡声大笑:
“小娘子做什么美梦呢!我家公子何许人也,你竟想他以身相许?!”
桑晚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我不是那意思。”
“管你什么意思!快说!”
剑在颈上,她不敢造次;
只得垂头将身份和逃婚原由娓娓道来。
“公子,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将脖子上的剑往外推;可面前这个夜修罗大眼一瞪,像要吃人。
她立刻缩了缩脖子,老实地坐板正。
裴谨之敛了敛眼皮,皮笑肉不笑:
“那么大一个死人,你说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