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而且女方事业有成,性格强势,”太宰治开始擤鼻涕,“而织田作脾气温和,为人迟钝,哪天门罗前辈抛弃了他,他可怎么办哟。”
中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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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凌晨四点,我蹲在陌生高级酒店的淋浴间拨通了年少友人的电话,口气鬼鬼祟祟中带着点慌张:“不得了了。”
手机另一头的年轻人不出意外是从甜黑的睡梦中被唤醒的,开口带着浓浓的倦意,但听到我如临大敌,音色立刻变得犀利,“你不是出任务吗?失败了?”
中原中也是我的同事,虽说还比我小两岁,但人家武力值出众,组织地位上与我平起平坐。加上豪爽旷达的个性,明艳张扬的长相,几次互相托付生死的任务后,很容易我们成为了朋友。
平时约着一起品酒,健身和飙车,对上司和不省心的同僚骂骂咧咧,排解职场压力。
“不是这样…”我捂着嘴,克制着音量生怕吵醒一墙之隔的红发男人,“任务有惊无险,重点在于…”
…
鉴于我和织田作的伤势都不轻,我放弃了连夜返回横滨的原计划,指使织田去深夜药房买简易医疗用品,。我定了附近高级酒店的双床房,决定先休整一夜。
进房间后,我首先里外检查了有无窃听或监视装备,接着把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去浴室龇牙咧嘴地把黑夹克脱下来。从外形看我除了脸颊上几道细微的擦伤几乎毫发无损,但夹克沉甸甸地吸附了血,透露出更加暗沉的颜色,也因为伤口凝固,衣料□□涸的血黏在皮肤上,我几乎是把外套撕扯下来的,几处外伤因此被撕裂,血在贴身的棉背心上晕开。
[叮——]
是门铃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去摸枪,站在门边得到流利的暗语对答后,才解开门栓放织田作进来。他的脸色同样泛着失血和熬夜导致的青白,胡子拉碴有些颓唐。看到我的衣着,他先是本能地被白色背心上大片的血渍吸引,情绪不明地注视着,接着把手上的医疗包交给我:
“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固执…你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我把医疗包夹在腋下,放他进来后重新拴上门链,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那么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杀了那名狙击手吗?”
他用五指抖落短发里灰土和碎玻璃渣,闷闷地不说话。
我拆开医疗包,将全部的药品和包扎用具倒在雪白的床单上,如愿在其中挑到了处理外伤所需的安非他命,缝合针,绷带,弹性药布…干吞消炎药和止痛剂时,我看到他背对着我,同样缓缓撕开布料和黏着的血肉,将作战外套褪了下来,露出小麦色的上半身和一截充满张力的窄腰。腰背肌理分明,血迹斑斑。
我觉得我血流得更快了。
接着他转过来,表情冷静地接过我手中的棉签和酒精瓶,在我身边坐下,为我处理伤势。床榻因为人体重量微微凹陷下去,沾着酒精的棉签头在伤口轻点,留下一连串冰凉和刺激的痛。我忍不住想挣扎,夺过酒精瓶直接往伤口上浇,被他沉稳地摁住了肩膀。
织田作注视着手下正处理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搭配青紫的淤痕,感到不太自在,只是表情和动作依然淡漠。不是觉得恐惧和恶心,恰恰相反,他觉得诡异的艳丽,特别是因为刺痛,雪白的皮肤生理性颤抖的时候。
他第一次意识到到面前是个美丽,会呼吸,因为痛楚闭眼和蜷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