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醉并不好受,传唤前,我照例把个人物品交给守卫保管。手伸进口袋再拿出来,那本《漫长的告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空白手帐。除了被掉包,唯一的解释是书上的铅字集体出走。
我阴沉地看到了上面仅有的一行字:
[你将死于三天后的一场谋杀。]
-
“您有吩咐。”我顺从地对黑暗深处的男人单膝下跪。
往日首领都会微翘着唇角,露出被取悦到的表情。我曾问过他为什么发笑,首领说:
看到门罗这样骄傲的孩子对我效忠,实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呀。他接着又会漫不经心地问起,你是怎么想的,关于服从我这件事。
“我是个简单的人,”我想了一下说,“服从权威就好了,这样的生存方式比较省力,也不容易失望。”
“还真是标准的答案,”森先生摸摸鼻子,“换句话说不是取决于特定的某个人,只是坚定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吗。不过从执行力的角度,你和中也还真是让人省心。”
横滨今天25度,无风,晴。首领却把房间弄得黑漆漆的,开着一盏淡绿的老式台灯玩多米诺骨牌。他码放得很糟,或许是因为根本不在乎,但作为下属我还是要陪他玩下去。主动提出帮助,森先生笑眯眯地把牌盒递给我。
“昨天晚上玩得开心吗?”
我不置可否。
首领像唠家常一样絮絮叨叨起来,有关财政赤字,叛逆的爱丽丝,年久失修的吊灯以及常年克扣的异能开业许可证。他自言自语道,算了,要不改行卖钢笔吧。我放上最后一块骨牌,他才刚想起来似的宣布:
“从今天起,你不需要再放一只眼睛在那个情报员身上了。”
他说的是坂口安吾。
我手抖了一下,差点儿功亏一篑:“…可以问为什么吗?”
“坂口安吾失踪了,”森先生说,“这件事我已经移交给织田,就是你和太宰共同的好朋友哦。不过呀小门罗,从个人角度,我其实不希望心爱的干部交上不正经的朋友,甚至染上恶习。”
眉骨在他的眼窝打下阴影,带着审视的意味。森先生伸出一根手指,把我搭建了半个小时的多米诺骨牌矩阵推倒:
“握枪的人,枪口却包在另一只手的掌心,这种行为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