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的傍晚,谈闻只觉心跳快一拍。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旋律还不错。”路褚答非所问。
指腹叮当的声音,局外人听了只觉得聒噪,谈闻在听时,心中哼着音弦。路褚的回答在谈闻看来只是人情世故、瞎扯一通。
谈闻没给他台阶,“那你说,这是哪首歌的旋律?”
“我今早放的那首歌。”路褚笃定地回答。
谈闻噎住了。
他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路褚。这人是瞎编的吗?瞎编能编得这么准确吗?
“饭好了。”路褚主动转移话题。
谈闻不再纠结,顺其自然地点头:“我饿了。”
今天这顿饭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谈闻和路褚坐在一张桌上吃的第一顿,谈闻吃过饭,被路褚要挟着测体温。
37。2,还是有些低烧。
路褚把药递给他,谈闻毫无负担地吃了。
“不怕苦?”路褚问他。
谈闻诧愕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吃药还怕苦。”
路褚坐在他对面,笑吟吟地。他说:“你不是吗?”
谈闻沉默片刻,桌下的脚踹了下路褚。
“我一个人在国外,乱七八糟的药吃了可多。”谈闻说,“比这苦的我吃过不下十回。”
路褚好奇道:“在国外谈过对象吗?”
“没。他们都配不上我。”
路褚笑了:“要求还挺高。”
谈闻哼了声。
他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被逮着出国,纯粹是因为自爆同性恋被家里赶出去清醒清醒。谈闻在国外也不是孤立无援,在国外读书的中国人不少,他认识了很多朋友,和他们一块玩儿,日子也挺自在。
只是他这个人习惯被伺候,生了病嫌累,自己吃药躺下,等着痊愈的事没少干过。池衡还骂过他不把命当命看。
这次生病,久违的有人嘘寒问暖,这让谈闻找回从前被家人宠着的感受。他这么一想,也不愿折腾路褚了。
做人交朋友,互相成就。路褚对他好,他就给路褚钱。
总比单方面享受来得好。
谈闻也反省了下,路褚这人,这么拼命揽客,却把钱用在房子,装修上。估计从小没有个正经房间,才会一门心思想给自己一个安居的地方。
虽然职业不好,但这是人家自己选择的路,他也不能强迫。
再者,他还把自己接到家里照顾,售后服务也不错。谈闻决定放下成见,跟他好好说话。
这两次的床事,他要说没爽,那挺装的。只是被压在下面,心里不好受而已。话又说回来,性不过是生活的其中之一,解决焦虑,享受当下的一刻。
爽就爽了,何必在意这么多?
一个成熟,体贴,活好没病的鸭子,长得还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