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与虞幼文说会儿话,抬起他的下巴,这才发现人已经睡熟了。
这日,虞幼文没来,骑射课也取消了。
虞景纯下朝后,在书房发奋了整天,李斯谊颇为欣慰,对提问回答的详细。
临近酉时,他亲自送了李斯谊回房,自个百无聊赖地在游廊中逛了几圈。
他想去看望虞幼文,可又做贼心虚,吹了不知多久的冷风,仍旧吹不去眼前那把窄窄的白腰。
虞景纯失魂落魄地晃荡,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摒退侍从,去了阿桃的屋。
阿桃安顿好救出的小姐妹,便被虞景纯带回府,做了个小管事,管着虞景纯的衣衫饰物。
见虞景纯提灯进院,她放下手中膝襕,歪着脑袋瞧他:
“哟,难为您想起我了。”
话音儿勾勾缠缠,不怎么规矩,仍旧是楼子里那个调调。
虞景纯瞥见一旁小丫头掩嘴偷笑,把眉一竖:“都下去,再笑撕了你们的嘴。”
几个小丫头噤若寒蝉,行礼告退。
阿桃也知自己丢了脸,讪讪的,站在桌边不言语。
虞景纯拉着她坐在自己膝上:“好桃儿,别管她们,惹你不开心就叫人打一顿。”
“是我一时忘了形,”阿桃给他除了冠,“这是怎么了,像是有心事。”
虞景纯摇了摇头,靠在她软软的胸脯上,恹恹地说:“嘱你办的事,可妥当了?”
阿桃道:“办妥了,日日添香换水,早晚供奉,没叫旁人沾手。”
虞景纯静了片刻:“领我去看看。”
阿桃起身,领着人穿过前堂,后面是存杂物的库房,此刻融入夜色里,寂静至极。
她提着一盏橘黄色的灯笼,进了小禅室,连开启暗门的佛像都没变。
虞景纯让她回去歇息,独自进去,燃烛奉香,又跪了一夜。
正是天冷的时候,又是阴凉的密室,他骨头都跪僵了,翌日上朝的时候走不稳路。
被都察院的御史骂了,咬文嚼字地骂他不知检点,不懂节制。
虞景纯不怨不怒,虚心受了,那牌位不会说话,这御史骂得他通体舒泰。
一丝丝愧疚被骂没了,他下朝时又变得活泼,敲着轿子顶,催脚夫快些回去。
这个点儿,虞幼文该到了。
他欢快地进了书房,就见那个纤瘦身影背对着他,在整理桌案上的笔墨书籍。
“文鸢呐,你可好些了?”
虞幼文回头看他:“已经大好了,怎么没换常服,”他看了眼时辰钟,“还早着呢,你先去换衣服。”
虞景纯颤抖着嘴唇,像根呆木头,他凝视着探出衣领的玉白后颈。
那处有一块指节大小的嫣红,是口唇吮出的淤血,他视线混乱成一团,气息也有些不稳。
虞幼文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回首就见他瘫软在地上,他快步上前去扶:“这是怎么了,可伤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