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阴雨天,但天色并未完全黯淡下来。
凌弃在向前走了几步,竟然停了下来。
对此,花挽月表达了自己的不解。“怎么不走了?”
对此,凌弃的解释是:“天还未黑。”
花挽月起先并未明白,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面色一下子便窘红了。他这幅模样,怎么能轻易出现在人前。因此,对于凌弃的决定并不反驳。
两人又回到那火堆处,火堆虽然已经被凌弃熄灭了,但很快便又点燃了起来。花挽月裹着衣袍裹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看着凌弃忽然开口说:“我饿了。”
两人出来那阵是清晨,如今已经快到正午了,到了放点,别说花挽月了,便是凌弃腹中也空落落的。于是,便起身像那湖泊走去。
但见幽深的湖水看着便渗人的很,两侧杂草丛生,一脚下去不知深浅很容易会落入水中。但凌弃仅拿了一根结实的树枝,用匕首将一头削尖,便站在距离水面还有一定距离的空地上。
之间他下手如电,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便挂在了树枝上。而他依次办法,又陆续捕到了两条,随即又插中了条在草丛中欲对他下口的长蛇。果然当初没有让花挽月在此处下水,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在瀑布下的一个小水洼中,将这些鱼和长蛇洗剥干净了,串到树枝上放在火上烧烤。
虽没有调料,但鱼肉本人的鲜美,再加上饥肠辘辘,也能弥补着不足了。
经过炙烤,鱼肉香渐渐溢出。经过了几番折腾的花挽月也真的是饿了,肚子发出“咕噜”的声响。他面上微窘,好在凌弃一直将视线注意在鱼肉上,似乎并未察觉。
鱼肉烤好后,凌弃将其中一条递给了他。
花挽月正要接过,但双臂却是一阵无力,只能垂眸道:“我的手……”
凌弃微怔,方才想起他的四肢尽数被翠笛郎君折断了,只好坐到他身边,慢慢的剥了鱼刺喂他。他素来喜欢吃鱼,以往吃鱼时,都是有梦依照顾着,今日却还是他第一次照顾别人。想到此事是万万不能给梦依说的,不然她定要好一番嫉妒,日后再也不给自己剥鱼刺了。
花挽月小口的咀嚼着细白的鱼肉,漫不经心的说:“你是三吗?”
凌弃手指未停,只淡淡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花挽月浅淡一笑,“不如何。不过,你今日见到我这般狼狈,难道不怕我日后杀你灭口吗?”
回应他的是一双暗沉的黑眸,凌弃冷冷道:“现在你四肢尽断,杀你很容易。”
花挽月为之气结。
终于将花挽月给喂饱了,凌弃才拿起已经有些凉了的鱼肉吃了起来,看着串在树枝上的蛇肉,小心的在火上翻烤着。不一会儿,蛇肉的香气的便传了过来。
对于没有吃过蛇肉的人,大约是害怕的。事实上蛇肉的口感同鸡肉极为相近,只是口感略微紧致一些,只是若是烹煮不好,便会有一种难闻的腥气,不过这类蛇大约都是毒蛇。
凌弃将蛇肉吃的是津津有味,见人如此模样,花挽月抿唇坐在一旁,心中好不气愤。
山林里安静极了,连鸟鸣声都闻听不到。
花挽月的伤处疼的紧,但只能咬着牙关硬挺着。
而凌弃并未言语,但视线却是悄悄注意着他这边。见他疼痛难忍,却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不是大夫,身上也没有可以接骨的膏药。
只是,眼睛在草丛中搜寻了一圈儿,目光凝在了几株嫩绿的长着狭长叶片的植物上。
花挽月感觉到凌弃起身离开了,但只看到一个背影,见他并未走远,却也在意。
“给。”几片嫩绿的叶片出现在花挽月的视线中。
“这是……”
“咀嚼可以止痛。”凌弃将叶片递到他嘴边,示意他可以吃下去。
花挽月不疑有他,因为凌弃确实没有害他的理由,于是便顺从的将叶片放入口中咀嚼。只是,那味道委实难以形容。又苦又涩,吃完后连舌头都发麻。若非是身体上的痛楚确实被缓解了许多,他定会以为凌弃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在报复自己。
舌头发麻,让他吐字也有些不清,大着舌头同凌弃到了谢,说完后不禁对自己嫌弃的很。
大约今天是他此生中最狼狈的,花挽月在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后,便羞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只是相较于他的羞窘,凌弃倒像是没事人一般,毫不在意,尽然守着火堆,不时往里面添些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