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箱一现,室内顿时增添了几分沉甸甸的庄重感,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管家面带微笑,言辞间透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谦逊:“鲁王殿下虽远居藩地,心系京城,对宫中礼仪亦是关怀备至。此番特备薄礼,望公公笑纳,略表殿下心意。”
言罢,他轻轻抬手,示意侍从开箱。箱盖缓缓开启,刹那间,一抹耀眼的金光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将整个房间映照得金碧辉煌。箱内所藏,竟是满满当当、黄澄澄的金条,其数量之多,即便是久经宫闱、见多识广的王承恩,也不由得暗自咋舌,心中暗自惊叹于这手笔之大,实乃罕见。
王承恩深知,这不仅是物质上的馈赠,更是背后复杂政治棋局中的一枚棋子。他迅速调整心神,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波澜不惊的从容,缓缓开口道:“鲁王殿下如此盛情,杂家真是受之有愧,但既是殿下美意,那杂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语间,王承恩心中已暗自盘算,接下来的,便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信息交换时刻。这不仅仅是一场礼物的往来,更是权谋与智慧在暗流涌动的宫廷深处的一次微妙交锋。
不出所料,那管家沉声道:“近日,宫中变化颇多。不知公公知晓几分?”此问甚是直白。王承恩亦不拖沓,直言道:“土改将至,皇爷似有大举措。”对方虽问得直接,但他亦不便多言。如此回答,恰到好处。余下的,便是让对方自行揣测。鲁王管家获取到所需信息,便匆匆离去。王承恩继而又收下诸多礼物,每一位送礼者皆是王爷的心腹。大明有二十余位王爷,在他的院中亦放下二十余口箱子。
他们所问问题,大致相同。无人再度造访后,王承恩便命人携这些箱子入宫面圣。二十余口箱子,每口箱子皆装满金银珠宝。“皇爷,此乃今日所收之礼。”王承恩道。朱由检命人开启,霎时,他震惊不已。国家危难之际,未见这些人拿出分毫钱财抵御外敌,现今关乎他们自身利益,这些钱财便涌现出来。
心中怒火,熊熊燃起。然此刻,他却笑了出来,“谁说大明国库空虚?这不就有了?”“消息可有散播出去?”朱由检再次问道。“回皇爷,奴婢略有透露。”王承恩道。“好!此事办得甚好,当赏。”朱由检道。王承恩道:“奴婢不求赏赐。”
“事既成,功必赏。”朱由检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已洞察一切,“王承恩,朕尚有一桩要务,需你代为筹谋。”
王承恩闻言,心中虽有千般疑问,却也知悉皇爷之意深似海,非轻易可探,遂恭敬垂首,不敢稍露疑惑之色。
“明日,或有访客至你府邸,欲探此事细枝末节,你需将今日所历,绘声绘色,娓娓道来。”朱由检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仿佛是在布局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让王承恩成为消息的散播者,不过是朱由检精心策划的第一步棋。他深知,那些心急如焚的宗室亲王,定会按捺不住好奇,亲自登门造访,企图从王承恩口中挖掘出更多隐秘。
“奴婢愚钝,恐言辞有失,累及圣上。”王承恩面露难色,生怕自己不慎泄露了天机,给皇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无妨,你只管将实情和盘托出,无需添油加醋,亦无需刻意隐瞒。”朱由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王承恩的信任,也藏着对全局的掌控,“如此,方能引得鱼儿上钩。”
得了皇爷的明示,王承恩心中豁然开朗,明白了自己的角色与使命。他深知,此番言行,不仅关乎个人荣辱,更关乎皇权的稳固与国家的安宁。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定要不负皇恩,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次日清晨,王承恩的府邸前,车马络绎不绝,宛如一场无声的盛宴,各路宾客怀揣着各异的心思,竞相登场。他们皆为一探圣意而来,这风向标轻轻一转,便是朝堂风云的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是家族兴衰、性命攸关的大事,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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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万籁俱寂之时,王承恩再次踏入了紫禁城的深邃,将这一日的纷扰与猜测,细细铺陈于朱由检面前。朱由检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似春风拂面,又似寒霜初降,是他对局势的胸有成竹,也是对人性深刻的洞察。
“皇爷,此事奴婢心中存疑。”王承恩的声音低沉而恭敬,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嗯?”朱由检的笑容微微收敛,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似乎在期待一个别出心裁的见解。
“奴婢不解,为何他们不直接觐见天颜,反而要绕道远行,从旁人口中寻觅答案?”王承恩缓缓道来,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局势的敏锐观察。
“哈哈,这便是他们的惧,亦是朕的谋。”朱由检的笑声爽朗,却藏着不容小觑的锋芒,“他们惧朕之威,更惧手中权力之失,故而不敢直面。而朕所求,非但土地之广,更在于兵权之固,唯有如此,方能稳固大明江山,开万世之基业。”
此言一出,殿内仿佛有风雷涌动,朱由检的雄心壮志,如同棋盘上的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局棋,不仅关乎大明的一时兴衰,更是对未来数百年的深远布局。
“不需多时,朕定能将大明的一切,牢牢握于掌心。”朱由检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自信,仿佛已预见到那个由他亲手塑造的辉煌未来。
此刻的紫禁城,不仅是一座宫殿的集合,更是朱由检心中那片广阔无垠的天地,他将以一己之力,书写大明新的篇章,让后世铭记,何为真正的帝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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