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只是摆手:“朕就在这里歇了。”
芷书朝绯晚微笑,没有任何被截了侍寝机会的不满,说笑几句,便和吴想容秋常在一起告辞离开。
酒席撤去,沐浴熏香过后,绯晚陪着皇帝坐在宽阔床榻中,寝衣薄透,耳鬓厮磨。
皇帝喝了酒,清俊而英朗的脸庞微微染红,呼吸间皆是酒酿余香。醉中行事,比往日激烈几分,朦胧睡去之前,绯晚听到他含糊不清地说,“若能日日如今宵畅快多好……”
夜半醒来,外面风声大作,树叶子哗啦啦作响。
纱帐却纹丝不动,想是宫人已在风起时将窗关好了。
屋角有烛火彻夜燃着,帐内光线幽黄,绯晚侧目看见身边男人沉沉睡着,想起他睡前那句话。
日日如今宵畅快?
谁不想呢。
绯晚轻轻一哂。你若不来,我们姐妹几个原是畅快得很。
只是你来了,我们也只好停了自己的畅快,虚情假意哄着你畅快罢了。
她轻手轻脚起身,披衣坐在妆台前。
未过多久,身后传来皇帝懒怠的声音:“昭卿……晚晚,你为何不睡?”
“嫔妾这就睡。”
绯晚匆匆站起,快步回到榻上,含笑解释,说是去如厕回来睡不着,便坐一会。
“……未想扰了陛下清梦。”
萧钰惺忪睡眼渐渐清明:“你哭什么?”
“嫔妾没有哭……”
“眼泪还没擦干净。”
萧钰坐起,绯晚连忙拿了薄衾披在他身上。
“嫔妾……”
“可是为虞家的信?”萧钰一脸洞悉。
“陛下怎么知道?!”
绯晚恰到好处惊讶,一脸羞于启齿的难过。
却是她自己安排了宫女在廊下悄悄嚼舌头,被席间更衣的皇帝“意外”听见。
皇帝今晚若是不来,她还没想好怎么不着痕迹地告状呢,这可不是送上门来的么。
她想要的侍郎千金身份,必须要得到!
“陛下见笑了。原是嫔妾自己心里想不开……”绯晚低头,泪珠儿啪嗒落于柔软锦被,洇湿一团,“虞大人对嫔妾很好,随信还给了嫔妾五百两银票,主仆一场,算是全了情分。”
她柔柔弱弱地开解,皇帝脸色却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