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楼未曾想过要把她居于后宅之中,若有朝一日娶她,定是与她携手相将,共对风浪的。”
江夫人也劝道,“是啊,轩霆。我们做父母也该开明些,这两个孩子的路,还得他们自己去走。”
江含韵瞧着父亲的脸色,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好啦,娘,子楼,你们且放下心来。我看啊爹就是嘴上强硬,实则比谁都在乎子楼的意思。”
她抱着孩子翩翩走到江父身前,“爹爹,你要相信子楼的眼光,他喜欢的,自然是极好的。
那丫头啊,还曾救了我和孩子一命呢。”
江父惊愕道,“含韵,你和孩子何时遇险过,怎么没听你和云楠说啊?”
江含韵抿唇道,“此事与之前的苏家有关,都过去了。父亲不必担忧。”江父心疼的摸了摸孩子的圆乎乎的脸蛋,“是为父的过,若非当年——
也不会让你们这些年来遭了里里外外暗中的阴谋算计。”
江含韵摇摇头,“父亲做的已经很好了,至少在女儿看来,父亲自从坐上江湖盟盟主的位置起,便没有半点懈怠,对百姓,对家人均是如此。
只是爹爹,您年纪大了,是时候放下些担子,和我们这些小辈共享天伦之乐了。”
江父叹了口气,看向夫人,“唉,果真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三个孩子里,就含韵最体贴了。”
夫人看着丈夫双鬓的华发,心生疼惜,“含韵说的对,你看你,操心了大半辈子了。
都说不哑不聋,不做家翁,我看啊,孩子们的婚事,咱们就随了他们自己的的心意,尽早定下来吧。如此,也算告慰了秦盟主在天之灵。”
见家里人意见如此一致,江父的心也软了下来,面色和缓了许多,“子楼啊,为父只有两个条件。
第一,我们江家的确于秦家有过亏欠,但往事不可追,若那孩子真的不知,你也不必挑起那伤心事;
第二,那丫头缺乏母族扶持,你既然要娶人家进门,必得给她十二分的排面,将来也不能轻易变心休弃。若你能做到,这桩婚事,我们江家便应下了。”
子楼未曾料到父亲竟能如此快的松口答应,愣了一瞬,但喜悦之情顿时在心口蔓延开,“我能。我以一生清明起誓,绝不会主动提起秦家往事让她伤心,嫁娶既定,礼聘于她,白首不离。”
江父自是点了头,莫云楠和妻子眼神交汇,读到妻子的暗示后,对江父谦逊道,“爹,既然今日议定了子楼的婚事,小婿想提前送他一件小礼。
白姑娘对莫家有大恩,我有意认她为义妹,从此以后,庆云城内,莫家可作为白姑娘的母族,为她所依靠。”
江轩霆摸了摸胡子,颔首道,“看来这丫头是受了所有人的偏爱啊,子楼啊,以后你若是对她不好,想来这个家里是没人会偏帮你的。”
江子澈给江子楼递去一个调侃的眼神,“哥,是啊,以后我们都站嫂子这边了,你好自为之。”
江子楼环顾家中众人,见其含笑看着自己,方恍然到父亲想必内心早就有了考量,如今这三番四次拷问原是为了试探自己对白秋离的真心,他朗声道,“如此甚好。”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坐在一起,江父召了人传菜,子楼心中喜悦,和子澈饮了些云雾酒。
杯盏交错间,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数年前自己和友人孟浮生初到南都城时的光景。那时他们饮着清江酒,还念着故土的云雾佳酿,心中坦然畅快,到底昨日少年,已经挥手远别了……
今后,他或许就要担起江湖盟的重任,努力实现当年二人为民造福、匡扶社稷的共同心愿。也将作为一个丈夫,去保护自己的妻子。
浮生,若你泉下有知,会替他欣慰的吧……
这杯酒,当敬你,一生白衣不染,归去如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