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家人中到底是有两个人跟着张武和冯沉一同去了,闹得最起劲的那个妇人并没有跟去。因为筱雨后来插的那句话,他们没人敢开口说之前就是抬到何氏医馆去的。
解决了一个问题,李明德紧接着让剩下的捕快将整个药膳馆给封锁了起来。所谓的“封锁”,便是同筱雨之前做的那样,不让闲杂人等轻易入内。
“事情还没有个定论,先等着就医之后大夫的说辞再说其他。”李明德这样道。
因为李明德是捕头,其余捕快站着,他是有那个资格坐的。筱雨请李明德入药膳馆内休息,李明德当然欣然应允。他还要从筱雨口里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要看筱雨是什么样的想法,他才好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那妇人却不依了,嚷嚷道:“都说官商勾结,李捕头跟着进去,保不准这女娃讨好了你,本来有问题的都变成没问题了!”
这妇人怀疑得很有道理,其实筱雨的打算也是跟她所说的八九不离十不过她不需要讨好李明德。但是尽管她没说错,这一句话还是招致了几乎所有人的怒目相向。
秦乐穿着捕快服,率先就发难道:“李捕头因为忙案子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抽空还要来管你们这还不知道是不是诬赖人家药膳馆的事儿,进药膳馆里休息一下又怎么了!”
“李捕头办案清廉,从来不假公济私,你这妇人话说得也太过分了……”人群中也有老者抚着胡须责备道。
“就是就是,即便那药膳馆东家真的要讨好李捕头,李捕头肯定会当场拒绝,并且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有人附和老者说道:“县令大人手下的人从来没有做过欺压百姓,仗势欺人的事情,你们要是真有冤屈,衙门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明德却一点儿不见惭愧。他还平静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的信任,李某感激不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李某没什么好说的。”他撂下这么一句话,便沉稳地抬步进了药膳馆。
筱雨吩咐小伍跟在她后面,给李捕头沏了一壶茶又让他出了来。妇人想跟进去,被秦乐给拦在外面。
“里面只有药膳馆东家一个人,即便她想做什么小动作,李捕头倒还看得住,你要再进去,让李捕头盯着谁?”
妇人忿忿地瞪了秦乐一眼,却也不离开,老是往药膳馆里望。
筱雨和李明德靠着蘸茶水在桌子上写关键的词,总算将具体情况交流了清楚。当李明德看向筱雨写下的那个“何”字时,本就蹙起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何氏医馆可以说是雨清镇上的一个毒瘤,可龙县令却没有办法治它,看它在那儿继续存在着真真是横在衙门所有人心里的刺。何氏医馆也着实是太过嚣张了,仗着自己有背景和靠山,竟然连衙门都不放在眼里。或许在何氏医馆的当家人眼里,龙智巢这个县令都如同是一只小蚂蚁一样,想要捏死他是十分容易的事情,根本不足挂齿。
龙县令想铲除何家的势力已经很久了,但可惜只要曾家没垮,何家就会一直得到曾家的庇护,并不是说铲除就能铲除得了的。龙县令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可以将何家连根拔起。
显然现在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之前何家没有招惹筱雨,但现在,前有宋氏抓药被骗,后有药膳馆无妄之灾,何氏医馆已经成功挑起了筱雨的怒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武挎着佩刀,握着刀柄跑了回来,见李明德在药膳馆内,便也垮了进去,俯身在李明德耳边说道:“人送到何氏医馆,医馆大夫给了看之后说是已经药石无灵了,让人回家准备后事。但还是给人灌了一副说是能让人走得安详些,脸色能好些的药。”
李明德点了点头:“大夫可有说是什么病症?”
“没有。”
“给人灌的药可有药方?”
“没有。”
“药渣呢?”
“也没有。”张武皱了皱眉,道:“药方不给,说是何氏医馆的秘方,绝对不能外传。熬出来端给人喝的药汤只有汤,一点儿渣都没有。”
李明德若有所思:“早猜到了,这样便是没有证据了。冯沉还在那边看着的吧?”
“是。”张武道。
李明德轻点了头,最后问道:“人死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