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看看他们没有说话,再次看了她娘一眼转过身去:“大虎和小丫没有回来呢,我是不能和他们道别了,娘你替我向他们说一声吧;我,会记着他们。”看一眼池得顺,她没有说出会回来看万氏和弟妹的话。
她直直的向门外走去,没有再次回头也没有让自己流出泪水来:这个时候流泪只会让万氏更伤心而已;而且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所以这条路她要头也不回的一直走下去,好好的走下去,直到把它走成一条金光大道!
上了马车后小玉才流下泪水,她独自一人在马车里头,自然无人哄她;池得顺和池洗砚都在马车外坐着,就算知道小玉伤心他们也不可能哄小玉开心的,因为男女有别。
一个人的时候不能伤心太久,这是小玉给自己定下来的规矩;要活下去,就算是再难的时候笑一笑,总会给自己带来点温暖与希望。
所以小玉努力的自伤心中挣脱出来,开始看向车窗外的景色;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意思,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什么看头,不知不觉中她就睡着了。
马车并不如小玉想像中那么舒服,一个小小的颠箥让她的头撞到车厢上,使她醒了过来。
“大管家,你说我们这位大姑娘会听话吗?”池洗砚的话压低了很多:“看上去可像个有性子的,对文家那个姨娘她是有心借势,如果……”
池得顺咳了两声:“大姑娘的事情自然由府中的老爷夫人们来安排。”他说完静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一叹:“你说话小声点儿,万一车里的那位醒过来呢?我也担心啊,但是眼下府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不要说是我们这些下人了,就算是老爷如果不是没有法子……”
小玉把耳朵支起来,可是池得顺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却也让小玉的心沉了下去:池家接她回去果然是有猫腻——池家出了什么事情会让池子方没有办法可想,而非得接她回去才能解决呢?
最让小玉心里打鼓的就是,听池得顺他们的话他们对自己生出了防范之心;在池家另有所图的情形下还没有到池家就让人生疑,真不是好事。。
池得顺虽然只是池家的仆从,但小玉知道池家使他来接自己,应该是她父亲、及池家很多人都信得过之人,到时候他的一句话足以决定她在池家众人心中的印像。
初入池家就让池家的人对她心怀戒备,意味着她在池家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要怎么做呢?
久在市井之中混生活,小玉和苏万里之所以能屡屡骗人得手,就因为对方没有防备——从前他们倚仗自身就是小孩子,现在他们总会扮成老人家或是病人:为得就是要示弱,要让他们盯上的人不会对他们生出防备的心思来。
做过的事情不可能再有改变,但是人的印像会改变的;小玉的眼睛眯了起来,开始思索对策:她面对池家根本没有什么优势,能利用的也只有他们对她的不了解,要让他们不设防,她才有机会做点什么。
比如,她可以查清楚池家接她回去的目的;比如,弄到银子接她的母亲和弟妹来京;比如,她离开池家和娘一起生活……。
感觉到危险,小玉才真正的摆脱了伤心,头脑清醒过来,马上又想到一个疑点:池得顺和池洗砚很在意礼仪规矩,当然是源于池家的主子们——既然池家识礼懂礼重礼,为什么来接她却是两个男人而没有丫头仆妇?!
现在才想到这一点的她,根本不知道应样才能问个清楚明白,但她却深深的体会到母亲所说的步步危机。
到了晚上马车驶到一处大宅子前,被马车颠得头晕眼花的小玉,听到池得顺说是池家的老宅,她的心微微一跳:仔细的看了两眼,却根本记不起什么来——那个时候,她还太小了些。
在祖宅不过是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小玉的身边便多了两个丫头,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在马车里;而路上的吃喝住店等等全由池得顺两个男人处置,照顾小玉的事情便由两个丫头来。
两个丫头一个年岁大些,十五岁,比小玉还要大一岁,名叫挽晴;而另外一个只有十一岁,名叫挽泪。她们都是池家的家生子,只是全家人都在祖宅这边,从来没有离开过,因此对于池府的事情她们同样是什么也不知道。
小玉也不敢打听的太多,免得引来池得顺两人更多的怀疑,因此和两个丫头的话并不多:她想,就如同翠玉楼的那些姐姐们,身边的丫头都是谁的人?那当然都是老鸨的人,伺候人是她们的份内事,向鸨母时不时的说说自己主子的情况也是她们的份内事。
一路无事就是赶得太急,每天马车奔得那叫一个快,颠得小玉到了客店中是倒头就睡,骨头没散掉她都认为是奇迹了;总算是平平安安的赶到了京城,只是小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得这般急倒底池家出了什么事情?!天就算塌了下来,让她一个半大的丫头片子去,能顶得了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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