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笑眯眯的瞧着紫珏,就好像一只老猫在看一只无法逃走的小老鼠一样,目光里的得意就算是背着阳光,还是闪闪发光。
“妾身很愿意能为大姑娘尽一份力的,只要大姑娘喜欢就好。”她说完轻轻一福就跟在添香的身后穿过月亮门去了第二进的院子。
紫珏的眼睛微微的一眯,她当然知道韩氏所指的并不是一顿饭而已,只是没有想到韩氏还没有死心,居然还想要让自己助她一臂之力;难道自己的话说得不够清楚,还是韩氏的脸皮果真厚到如此地步?
莫愁走上前一步:“她好像有什么把握似的。”她的声音轻的很,无忧和解语等人都没有听到;但就是因为听不到,所以两个人都很震惊的看着莫愁,因为在她们的心中莫愁还是她们的姐妹,还是夫人的贴身丫头。
莫愁有什么话需要避着她们呢,在莫愁的眼中她们已经不再是她亲密无间的姐妹了吗?说莫愁是在防她们不如说是她在防着夫人!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但,事实就摆在她们面前,而莫愁在她们面前如此做的用意也是不言而喻的。
紫珏微微一笑:“先去看父亲,一会儿还要陪大伯母去上香呢。”韩氏能有她什么把柄呢,两个人根本都不相识,也没有过交集,想拿住她的把柄?门也没有——就算是拿到了又如何,这个韩氏是个聪明的,却有些执拗或者是不想面对吧。
推开门进去看到床上的池子方,发现他的鼻息相比前两天平稳了很多,不再是那种时而强时而弱的样子;她回身看向无忧:“父亲的病,好像好了很多?”
“还没有请大夫过来,但是瞧着是好了一些;大姑娘您看老爷的脸色也好像强了不少——早上喂东西的时候也比前几日多吃了两三勺呢。”无忧也很不解:“可能是上天被大姑娘的孝心感动所至吧?”
紫珏强忍住没有给无忧一个白眼,她的“孝心”真感动了上天那池子方的命早被老天收走了;想不到她把事情给池子方说了之后,把池子方气成那个样子,他的病居然又有了起色:这绝不是她的本意。
想不到池子方这人的心劲儿好大啊,旁人不懂可是紫珏心里却明白了不少,想必是不放心夏氏,或是忧心于夏氏的处境,还有对他的误会吧。但,池子方如此却不能让紫珏感动,反而让她在心中又生三分的厌恶来。
这个池子方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对夏氏好的话,又为什么会有韩氏的存在?如果对夏氏并非真心实意,那他现在拼死挣扎着不想咽下那口气又在放心不下什么?
“只要父亲的病能好转就可以。”紫珏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坐到床头上看着池子方:“我来了,今天来的有点晚呢,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等得心急了。”
她说到这里摆手让无忧等人去忙,屋里不用她们操心了;如果是平日里要支开无忧她们,紫珏不找几个借口是不可能的,可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因为韩氏的出现让很多人对池子方另眼相看,因此怠慢了他的并不仅仅是夏氏。
事实上,只要二房现在真正能做主的那个主子夏氏,对床上半死不活的池子方不再真正的用心,丫头们当然会有样学样:大面上当然还要过得去,不能让池府的人找到把柄;不过池府人之中又有几个是真关心池子方呢?
把莫愁等人也打发出去,屋里就余下紫珏和池子方后紫珏也就没有了顾忌:“父亲,您现在心里很焦急吧,很想快些醒过来、很想能快点说出话来,对不对?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您说是你好转的快呢,还是我下手来得快?”
“告诉你哦,我已经在想办法弄银子,就是要把我娘亲接到京中来;你不是想醒过来阻止我,不是想揭穿韩氏吗?那你可要快一点儿,因为刚刚韩氏可是被你的妻请过去;嗯,她向来是贤惠的,你说会不会她就容下了韩氏,让你多一个儿子可以送终呢?”
池子方的眉头动了动,脸上那些许的红色完全褪了下去,怒色让其的嘴唇都变了颜色;可是他能如何?
他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府中发生的大多数事情,可是他能如何?池府之中无人知道紫珏的打算,更没有人知道韩氏的儿子不是他的——他必须要阻止,可是他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恨,最恨的就是天,其次就是他自己了;他从来没有如此恨过自己,如果能动的话他一定会给自己两记大耳光的,可是就算他想打的人是自己也做不到,更不要说去打紫珏了。
如果他能动的话,肯定会好好的教训紫珏,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孝道;可是现在他只能听着紫珏在他面前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只能一动不动的听着。
紫珏拿起一旁的帕子给他把鼻尖和额头的汗擦掉:“听到没有,她们说你现在病有了起色是我的孝心所至呢——我很喜欢这个说法,你呢?一会儿我就会去陪大伯母上香,而借口嘛就是为了你,我要向佛祖向菩萨向满天的神佛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