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不知道假山上有个黑影看到了她和苏万里在一起,而那个黑影得意的冷笑后离开,更加不知道她自己也不过是只螳螂,身后还有黄雀在的,且不是一只。
看着黑影离开,藏在假山下的夏承勤和水清站起身来;夏承勤看着那个黑影好像在发呆,也好像在想些什么,而水清在伸懒腰,一面舒展身体一面喃喃的道:“你拉我来看什么,累死我了——其实吧,我虽然不太愿意回家,可是我想回去也比住在池府要好的多啊。”
夏承勤看看水清:“你能认出那是谁吗,我不太敢确定。”
水清站直很认真的看着夏承勤:“夏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夏承勤回头:“水兄何出此言?”他抚了抚脑袋,不清楚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只不过是自己有点拿不准所以才会问一句。
水清很郑重的弯了弯身子:“夏兄,我水清虽然不才却也知道非礼勿视这句话,对池府中的女眷怎么会盯着看个不休?说实话,小弟根本就不识得池府几个女眷,夏兄刚刚问我的话,小弟是无法回答。”
夏承勤看着水清无奈的笑了笑:“好,是我的错。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走吧走吧。”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回头:“水兄,你的话太不厚道了啊,你是正人君子认不出刚刚那人是谁,我认出来了岂不是说我非正人君子?”
水清正色看着他:“小弟不曾那么说。”他弹了弹衣服伸手相请:“夏兄,请。”
夏承勤看看他再看看他,想到大家对他的评语摇头笑笑:“对不住,是我想得多了。”如果是旁人的话那可能会一语双关,水清就是个呆子、天大的书呆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当然是他自己想多了。
水清微微一笑:“夏兄太过客气,不过小弟并不知道夏兄是不是想多了。”他再次欠了欠身子:“夏兄为长,先请。”
夏承勤忍不住再看他一眼,见他一脸的正色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如果他对人说,他被水清给戏弄了谁会相信?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夏兄,你只是过来看看的吧?”水清跟在夏承勤身边随便的问了一句,他看了看黑影离开的方向,因为那个方向才是他们应该离开的方向,而夏承勤现在分明就是向湖边走。
夏承勤摇摇头:“当然不是,岂能坐视。”
紫珏回到屋中,先叫过挽晴来,听她说韩氏的老娘一直在她的客院便放下一半的心来;虽然说池府中看着她的眼睛不是一双两双,但是她能做得并不多,眼下盯住一个韩氏和它老娘是她仅能做的事情。
盯池府的人?让谁去盯,说不定她刚使出人去,池府的人就会得了信,事情反而会闹得更大。
让莫愁等人收拾,紫珏坐在灯下发呆;到现在她的心情并没有平复,一时半会儿根本睡不着,可是在池府她除了睡外还能做什么?到床上去发呆也一样:她从来不知道,以前和苏万里在一起被人打个半死的事情,在此时想来都夹杂着几分甜。
不管日子有多么的苦,只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回想起来的时候苦意就去了不少。紫珏轻轻的叹口气,如果那个小镇上没有文四的话,其实经常吃不饱也不算什么,那里的日子还是很不错的。
相比起池府来,她更愿意在小镇上过活,就算是翠玉楼那个扭她耳朵的大娘,此时想起来同样有种温暖:大娘总是骂得声音高,下手其实并不重,天天叫着要找文四告状,可是见到文四却没有给过文四好脸子。
唉,那个小镇上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也有太多太多让她想念的人,并不仅仅只有娘亲和弟妹。
刚脱下衣裙坐到床上,紫珏就听到外间莫愁和人在说话;不用她开口,挽晴自出去看有什么事情,不大一会儿她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老夫人让姑娘现在就去她那里,说一时也不能等。”
紫珏闻言眉头一皱:“话传到了,人怎么还在?”
挽晴看看紫珏上前轻轻的说了一句:“莫愁姐姐正是为这个生气呢,那丫头还带了两个婆子来就是不肯离开。”
紫珏想到刚刚在园子里的事情,猜想不会又落到某个有心人的眼中吧?她伸手拿过衣裙来,在挽晴的帮助下很快的穿好,却只把头好绑了起来垂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