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十点,谁让你们点火了!”王源一巴掌甩了过去。
“不是兄弟们点的,是凌晨希,他到山下的第一句话就吩咐手下点火,老大,快走吧,不走等火势旺了,我们都会被烧死在这里的,兄弟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不想就这么死了!”
王源拧眉思索着,身边的那个矮个子继续催促着:“老大,快走吧!”
“看来你说的是实话,凌晨希的心果然是铁做的,女人孩子都在我手上,他都狠得下心。”王源看着路曼狠狠道。
“老大,这个女人怎么办?”矮个子看了一眼路曼,终究有些不忍心。
“怎么办?你还打算带着个女人逃命吗?”矮个子怜悯地看了路曼一眼,拿过桌子上的枪,跟在王源后面急步离开了。
肚子里的生命仿佛在一点点流失,路曼蜷缩着身子,眼前一片荒芜,这种感觉比在收监室更绝望。
她不敢站起来,因为她怕自己一站起来,孩子就会丢掉了。
“宝宝,妈妈早就知道爸爸不要你了,可听到他要烧死我们的消息,怎么心会这么痛呢?”
***
山脚下,季煦看着淡定指挥着手下放火烧山的凌晨希,一拳挥了过去。
他气得双目通红,“凌晨希你是不是人,那群混蛋在山上,曼曼也在山上,你是要连她一起烧死吗?”
他再一拳挥过去的时候,被几个黑衣保镖架开了。
季煦蹬着双腿,愤怒地朝凌晨希吼着:“凌晨希,若是曼曼今夜出了什么事,我要你整个凌家陪葬!”
凌晨希扭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手下递来的一桶水从头浇下:“放心,在凌家陪葬之前,我会先给她陪葬!”
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大火之中,火舌舔舐他离去的方向,今夜刮得是东南风。
季煦猛然想起什么般,也学着凌晨希的样子,浇了一桶水,要往火场里冲去,却被林生拦住。
“林助理,你难道不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生存的机会吗?”
“季先生,BOSS熟悉玉林峰的地形,而你不熟悉,那些家伙还带着枪,你跟过去只会做无谓的牺牲。”林生淡漠道,可紧锁的眉头透露着他的紧张。
季煦浑身一颤,却是认命地停住了脚步。
“他若是怕死让我替他上去也好,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极端的方式?”季煦自言自语道。
“BOSS不是怕死,他知道王源就是个亡命之徒,他若真的单枪匹马地上去,那么他跟路小姐就完全没有生还的机会,但是除了王源,从监狱里面逃出来的其他人不想法可不一样,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一定不甘愿这么死去,Boss只有亲自放这把火逼开他们,路小姐才有的救,他想要的,是这种绝处逢生的机会!”林生看着季煦缓缓答道。
秋冬萧瑟,树木干枯,火舌蔓延的速度比凌晨希想象得要快,不过幸好,无论外面烧的多厉害,山中的木屋还是如原来的样子。
他抖灭了衣服上的火舌,急忙朝木屋的方向跑过去。
外面似乎很乱,树木烧的噼里啪啦响,竹门被人撞开,路曼抬眸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她看不清,试探的声音问道:“是死神吗?你来接我和宝宝了吗?”
然后她感觉自己手上的绳索被松掉,身子一轻,拢着她的这个怀抱莫名地熟悉。
“好像凌晨希的环抱,可是他怎么会来,他们说他要放火烧了我跟宝宝,你知道吗?我好恨他,我真的好恨他……”
“你把我的宝宝一起带上好不好?我刚才感觉他要离我而去了,我对不起他,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他!”
路曼的眼睛半睁半阖,视线完全无法聚拢,凌晨希看着地上的那抹鲜红,呼吸猛地一窒。
“曼儿,你不会有事的,宝宝也不会有事!”
凌晨希在她耳边呢喃着,路曼仿佛似乎听进去了,她慢慢地阖上了眼睛:“我死了没关系,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木屋的背向处有个山坳,坳底有条溪,半腰来深,火不会烧过去,而顺着溪水走到底,他们就可以出去。
可凌晨希低估了火势,不时有断裂的树枝噼里啪啦往溪面上砸,这无疑给行走增加了难度。
本来在水底行走已是不易,何况他手上还抱着一个人,他一边躲着断裂的树枝,一边小心地护着路曼,后背的衣服早就被落火灼出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四周似乎还能闻到肉烤焦的味道。
眼看出口就眼前,凌晨希淌上河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见头顶传来嘎吱的一声脆响,一棵碗口粗的树干直直往二人的头顶砸下来。
---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