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旺看到爬犁上的东西震惊不已,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他娘的!你们这是把半拉山搬回来了?”
“姐夫这还是少的了,要不是那群帮猪兜回林场了还能多干回来三两头的。”二驴子乐颠的回答道。
“跑山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头一回狍子野猪黑瞎子三样全磕下来了,都是运气。”颜红军也补充道。
“一二三四五。。。。小伟呢?”
“咳咳,划破点皮,在卫生所挂水呢。”大伙互相瞅瞅,还是张初一没办法开了口。
“你看看,加小心加小心,严重不?算了不问你们,我一会去瞅瞅,以后太平山主杠不许去了啊,人得学会知足!”
苏永旺自己在那旮瘩嘟嘟囔囔,听大哥说过,那地方全是卧牛石,地形复杂根本不适合枪手硬磕。
颜红军找了个没啥人的小院子,众兄弟帮忙把爬犁上的东西卸了下来,开始热火朝天的忙乎起来扒皮剁块。
苏永旺跟大伙打了声招呼,提溜着一对黑瞎子的后脚掌走了。
等众人收拾好野牲口,张初一自己用马粪纸包着得有二十斤肉去看望师娘和大哥,当然这都提前打了招呼,钱从自己的那份里扣除,亲兄弟明算账,不能坏了规矩。
张初一出去没一会,就见姐夫苏永旺带着一个穿着四个兜,洗的发白的绿军装远远的走来。
大伙伸着脖子一瞅,就看出此人气度不凡,净干利索的短发,紧扣着的风纪扣,还有锃亮的小皮鞋,远远的说起话来自带低音。
“小伙子们辛苦了!”
“这是咱林场的董场长,这就是我说的那帮跑山的小伙,有知青也有咱本地的年轻人。”苏永旺落后半个身位给领导介绍着。
“都是好小伙子!你们可帮了场里大忙了,我替栓子的家属谢谢大伙。”
董场长一一握手,张初一也不在跟前,二驴子他们打心里发怵见当官的,索性嬉皮笑脸的把颜红军推到了前面。
“场长好!俺们平时都是远远的瞅着您,这冷不丁离近了还真不适应,原来这么年轻。
上次知青开会您在台上说的太好了,扎根大农村,服务黑土地,这句话俺们一直记得。”
“臭小子少跟我打哈哈,小苏在我跟前把你们夸的天花乱坠,我耳朵根子都快起茧子了,果然一个个都朝气蓬勃,晚上我请大伙吃饭啊,你们想吃啥随便点!”
董厂长使劲拍了拍颜红军的肩膀,退役军人的他讨厌官场的那一套,直来直去的性格也让他的仕途走到了顶点,马上就要退休了,这时候反而没有了官架子。
“妈呀,您这一说话跟俺叔的口气一模一样。”
二驴子在旁边没忍住嘿嘿一笑。
“喊叔这就对了,别跟我外道,你小子说话我喜欢。”董场长几句话就把气氛打开了。
“叔啊,您瞅瞅这都是现成的,咱来个酸菜炖猪肉,块整大点,黑瞎子焖一大锅,就是这酒没准备,俺一会儿去趟供销社。”
二驴子顺杆爬,让姐夫苏永旺拿眼睛瞥了一下,正想开口董场长哈哈一乐。
“你小子拿话点我是不是,晚上好酒管够,他娘的老子从部队下来喝酒还没喝痛快过,我可记住你了,晚上永旺厨房拿几套铺盖卷,这小子今天得睡着。”
哈哈哈哈哈!
送走了董场长,大伙都是长出一口气,除了李二驴子,其他人都感觉挺别扭,还是平头百姓说起话来舒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