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益桓双眼如同寒冰一般,说话间猛地松开手,用力一甩。婉宁瘦弱,再加上没有防备,根本就扛不住傅益桓的力道,人猛地向后,撞到了旁边的坐垫上。傅益桓看着自己的手,手伸开又蜷上。“婉宁你这等心思不知道傅皓谦知不知道?既然你也跟了我一场,我便随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愿。等下,回到府中,直接将你送到你的大少爷的院子中,从今往后滚得远远的罢!”婉宁被撞得头昏眼花,小脑袋瓜努力想着傅益桓话的意思。当听到他冷冽的声音,身体下意识地颤了颤。这一刻婉宁察觉到危险,恐惧在她的心底涌出来。抬头望向傅益桓,此时对方面色平静。但这种面无表情却让婉宁觉得更加的恐怖。她没来得及细师傅益桓的话的意思,只是听明白对方要让自己滚,心里没有来得一慌,双手猛地拉住了傅益桓的下摆。“公子您误会了!”面上带着紧张,婉宁紧紧盯着傅益桓,张嘴想要解释辩解。这番举动看在傅益桓眼中就是狡辩,就是花言巧语。他抬手将婉宁的手打掉,同时别过头去。这一下打得狠了,婉宁手背瞬间红了。咬牙忍着手背上传来的疼痛,婉宁跪着向前几步,依旧固执着拉住他。“公子,您真的误会奴婢了。奴婢在此发誓若是心中真有公子所言的念头,便直接降个雷将奴婢给劈死吧!”婉宁右手向上举起,急切地她发着誓言,想要打消傅益桓对她的怀疑,也以此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这番话让傅益桓心里咯噔一下,毕竟誓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发的。他面上依旧未显,但是却没有再次拂掉对方的手,扭过去的头也没有回转过来。傅益桓害怕,害怕再看到这张俏丽的脸再一时心软。这举动看在婉宁的眼中自然认为大公子是不相信她的,不由得有些急了。“公子奴婢发誓,若是奴婢说了谎,不仅雷劈奴婢,而且再降道雷劈到奴婢爹娘身上去。”傅益桓心神微动。他虽然没有见过婉宁的爹娘,但是也知道这丫头把爹娘看得极重。这誓言让傅益桓心里的疑惑消失一些,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这让婉宁急得不行,越是着急脑子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应该解释。不知不觉间婉宁的泪水不自觉地流出来,渐渐地模糊了她的视线。婉宁能发这句誓言已经是她的底线,爹娘是她的命。为了让傅益桓相信,将自己的命都交了出去了,可是对方还无动于衷。咬着嘴唇,婉宁的倔脾气上来了,抬手用袖子将眼泪擦下去。既然你不相信,那便罢了。可是眼泪不争气,一边擦着一边流着,人还固执着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傅益桓悄悄转头。婉宁固执的模样看在他的眼中,眸光微软,那该死的怜爱之心又涌出来。傅益桓深深地呼一口气。心里想着不能再被这丫头左右情绪了。就在这时,外面的马忽然长鸣一声。这声音吓得婉宁一激灵,忙抬起头来,面上带着不解和心虚。跌坐在车厢内,婉宁喃喃自语,“奴婢真的没有说谎,怎的还打起鸣雷来?”前一刻还倔强的小丫鬟却因为这声马的嘶鸣多了一抹怯懦。这前后变化,傅益桓尽收眼底。即使心中的火气噌噌,几乎要血液倒流,但面对这失魂落魄的人,却一丝火气也发不出来。傅益桓嘴角勾起,冷笑一声。“那是马鸣。”这声解释让婉宁提着的心落下来,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了几下,抬眸望着傅益桓。红唇微张,婉宁还想解释什么,可是傅益桓却不想听他的话,抬高声音对着外面喊道。“外面何事?”马车停下来,天璇掀起车帘,入目的是跪坐在地上的婉宁,他一愣!视线向上,天璇这才发现自家公子黑青着脸正瞪着自己。“何事?说!”见人愣神,傅益桓眉头微皱,又冷喝一声。这声音吓得天璇一激灵,不敢再耽搁忙,一抬手忙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婉宁跪坐在中间,在傅益桓呵斥的时候,扭头望过去。见到天璇这动作,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接。谁知道傅益桓快她一步,稍微挪动一下身体,直接将东西接过去。抿唇垂头,婉宁不语,眼睛的余光瞟过去。见自家公子在看到那纸条之后,眉头更是紧紧皱起。她这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公子的神色,耳边传来天璇轻声的话语。“婉宁,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天璇驾车,听着马车内有些许声响。但是因为两个人的声音都不高,再加上马车奔跑发出来的声响极大,他听得并不清楚。婉宁眉低眼顺在那跪着,听到天璇的问话,抿着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向上勾起嘴唇,“没,没什么。”婉宁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跪了这半天,膝盖有些发疼,琢磨着是不是要起来重新坐回位置上去。眼下大公子正看着纸条,她也不能同天璇说自己要出府的事情。一是这事得主子定夺,二是万一因此让大公子分了心怎么办?况且大公子刚才恼了自己,自己再说此事,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婉宁不说,天璇也没有多问,就那么望着车内等着主子回答。婉宁缓缓地起身,眼睛偷偷瞄着傅益桓,人则是慢慢地往座位上蹭着。自己心里暗自嘟囔着,自小从来了大公子的院子就被养娇了呢!这才跪一会儿子就膝盖发酸,以往一犯错误在外面跪上一两个时辰那都是常事。“谁准你起来的?”可是她的屁股还没有挨到坐垫,大公子冷冷的声音传来。婉宁身体一僵,向着大公子方向望去。见大公子认真看着不明来路的纸条,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磨磨蹭蹭,婉宁瘪着嘴又跪回去。她暗自叹气。心里默默念叨,跪便跪罢,若是因此能得个好结果,跪一跪又如何?不过是膝盖疼些,对比之下还是值得的。“天璇,回府吧!”傅益桓把纸条收起来,对着天璇命令道。天璇应了一声,对缩着身子跪在那里的婉宁投以同情的目光,驾着马车继续行驶。傅益桓居中而坐,这才看着跪在那里的人。由于婉宁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这丫头给人的第一感觉有些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