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刚才受的委屈,因为傅益桓的话消散一些。傅益桓站起身来,向姜家夫妻两人拱了拱手。“大人,三小姐既然伤了,晚辈理应前去瞧瞧,不知大人可否同意?”傅益桓这话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坚定,带着几分带着不容拒绝。周全武的脸瞬间撂下,心中不悦。却也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只能应了一声。叫了刚才的那小厮带路。从婉宁回来的时候,姜夫人心里便有了隐隐的猜测。听着这贱婢道出事情的实情,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傅益桓转身要去内院,姜夫人也站起身想看看女儿的情况,免得那个小贱人仗着傅益桓在,掀起什么风浪来。这时却被周全武给制止。“你且坐下吧。都是晚辈,让他们自己解决。你日后也该好好教教妩云,都被你惯得有些不成样子。”“毕竟到了议亲的年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这姻缘恐怕就麻烦了。”此时傅益桓已经到了门口,看着离开的背影,周全武眼神闪烁。“让他去吧,妩云或许就能歇了嫁给他的这条心。”姜夫人心中着急。可是此时周全武面色不悦,她有些惧怕,心中也多一丝埋怨。自家夫君的这番做法,在她的眼中明显的是在乎那贱人生的杂种,不将她的女儿放在心上。但是夫君发话,她也不能亲自去,气得愤愤不平,坐在那里垂头低泣。待出了前厅,傅益桓便拉着婉宁的手不疾不徐地向着姜如婳的院子走去。他环顾四周,眼睛瞟着带路的小厮。“我发现这位小哥真是忠心,即便是带个路,把人送到便急匆匆地要回到姜大人伺候。也是姜大人有福。我身旁若是有个像小哥这样的奴仆就好了。”傅益桓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实际上是在责怪小厮没有等着婉宁,还害得她被人欺负。想想婉宁刚才那模样,傅益桓心中愤愤不平。但是这毕竟在姜府,他没有权利处置,教训几句总是可以的。小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面上讪讪地胡乱的应着。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假设听懂。很快又来到了姜如婳的院子外,婉宁的心不由主紧张,手心都渗出汗来。傅益桓察觉到,转头看了她一眼。“莫怕,有我在。”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里对姜妩云的印象更加坏了。因他是外男不好进入房间,便站在院外等着人通报。不多时,屋内的人便全都出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姜妩云扶着姜如婳。她二人靠得极近,而且看着二人之间的极其亲密。实际上是姜妩云伸手钳制这个伤了膝盖的人,硬将人给拉出来的。看到傅益桓后,姜妩云眼中已没有了原来的爱慕羞涩。她冷着一张脸,声音冰冷,没有温度。“景大公子你怎的来了?这可是姜府的内院,不是你傅家的宅子,你怎可随便进来?”她这番话带着几丝质问。“姑娘所言有理。这本是姜府内院,景某确实不该来,但是在下是护短得很。”“我家丫鬟是奉了我的命令来看三小姐的,不知道我这丫头哪里惹了大小姐不快?若是有直接寻我便是,又何必乱扣罪名,还要打折双腿?”“一个姑娘家家的,开口如此狠力,难道姜府的家教就是如此?”傅益桓单手背后,神情冷清,视线若有若无地瞟向姜妩云,言语犀利带着质问。这质问的话让姜妩云心里十分不舒服,她狠狠地瞪了婉宁一眼。这眼透着狠戾,就宛若淬了毒的蛇一般,吓得婉宁下意识地往傅益桓身后挪了两步。这小动作姜妩云看到眼中目光幽深。傅益桓也察觉到婉宁的惧怕,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地拍了两下。如此的维护,不仅是姜妩云,就连在一旁的姜如婳眼中也闪过一抹幽光。很快姜妩云面色恢复如常。“公子说笑了。什么叫做打折了腿?我今日是过来看看三妹妹。不过是同婉宁姑娘说些玩笑罢了。”“女孩子说些玩笑再正常,不过也不知道你这丫鬟是怎么同你说的,竟然叫你来兴师问罪了?”她略一停顿,不着痕迹地掐了姜如婳一下。“三妹妹,当时你也在场,可是否像我说的这样,我们在开玩笑。”姜妩云脸上带着笑意,话语却是明显地带着威胁。而且她也丝毫没有遮掩下谁都看出来了,偏偏却拿她无法。姜妩云得意地挑了挑眉,手又不着痕迹地掐了姜如婳一下。婉宁下意识地向姜如婳望去。她面上的神情倒是多了一丝耐人寻味。此时姜如婳面色微白,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又仿佛是有一抹愧疚。红唇微微动了几下,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到最后,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轻轻点了点头。婉宁双眼微眯。一眼就看出来这三小姐是在装模作样。刹那间,婉宁心更凉了。真是有了这样的一位主母,她必然得出府。要不然日子恐怕真的不好过。婉宁转头看向大公子,就见大公子眉头微皱,脸色更是沉了几分。“怎的几日没见,姜二小姐的身体竟然添了这么多伤?”姜如婳张嘴刚想要解释,却被姜妩云抢先一步回答。“昨日也不知哪来的人打着公子的名头送了鱼来。”“妹妹吃完鱼就变成这样子。可见送鱼那人心思有多狠毒。”“我这做姐姐的看着妹妹这样子自然也是心疼。忙不迭地让人送来了药膏。瞧瞧这药膏还在唇上涂着呢,看样子很是好用。要不然妹妹呀,恐怕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她这话语中全是虚情假意,在场的人不瞎,全都看出来了。傅益桓皱眉,冷嗤一声,“没想到大小姐倒是心善。”姜妩云向上挑了挑眉,同时眨了眨眼睛,这动作十足的挑衅意味。姜妩云得意万分,即使知道这事是自己做的又如何?只要你抓不住马脚,那也只能憋屈地忍着。视线扫过婉宁,姜妩云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日后若是他们二人成为夫妻,更是要用这样的法子来折磨婉宁。反正她是主母,婉宁是妾,一个伺候人的玩意,想要蹉跎她法子多着呢。眼看着心爱的女人被自己蹉跎,而对方却又护不住,想必那个滋味应该很难受。想到这里姜妩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