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是在下达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至极的气氛。“不不不!”裴雨蝶骤然间痛哭失声,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在宇轩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唇边,封住那些可能泄露更多秘密的话语时,裴雨蝶用尽全力喊出了声:“我还有其他的事要说!表哥!”宇轩的动作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裴雨蝶身上。她抓紧这宝贵的机会,急促而不失清晰地继续道:“那次我救你,并非偶然,是我姨妈,你的母亲大人,她指使我去的。”裴雨蝶用袖口胡乱抹了抹满脸的泪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继续说道:“姨妈说,这样可以让你对她有所亏欠,有所依赖。”她的眼神闪烁,透露出复杂的情绪。“那时姨妈并不想让你就此丧命,她只是想让你留下无法治愈的病根,让你在痛苦中记住这份‘恩情’。”宇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她下意识地望向傅益桓,心中暗自揣度着这些背后隐藏的深意。不取性命,却要在对方的身心种下无法愈合的创伤,这手段之毒辣,比直接的杀害更加让人不寒而栗!这么多年,傅益桓一直以为那场意外是王氏意图除掉自己的契机,却不曾料到,真相远比想象中更为阴险。原来,自己不过是王氏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为了铺平她小儿子的登顶之路,同时又不至于让自己完全失去价值,王氏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在傅益桓声誉初显之时,一个病弱却活着的兄长,无疑能为她宠爱的小儿子增添更多的光环和便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傅益桓的脸色依旧沉静如水,仿佛波澜不惊的湖面,他再次对宇轩吩咐,语调平静得有些吓人:“动手吧。”然而,就在话音刚落之际,傅益桓的嘴角却悄然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他突然改变了心意:“等一下,我有了新的想法。”裴雨蝶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是对生存的极度渴望。她满心期待地望着傅益桓,祈盼着他能念在自己此刻坦白一切的诚意上,对她网开一面。“拖出去,打。”傅益桓的声音冷若寒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上了刺骨的寒意。他目睹着裴雨蝶眼中的希望如同被冬日严寒瞬间冻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吩咐:“之后,再把她送回她姨妈的院子里。”“若不如此,你们母女二人的算计,若不能共同承受其后果,岂不是太过遗憾?”傅益桓的话语落下,伴随着一道锐利如刀的目光,扫向了王氏所居的房间,那眼神中的冰冷,仿佛能穿透一切,直达人心最深处。这一手,既狠又绝!宇轩的身体不禁一颤,连忙示意周围的仆人们照办,迅速捂住裴雨蝶的嘴,准备将她带走。傅益桓意图明显,不仅要让裴雨蝶体验生不如死的痛苦,更想要让王氏品尝到亲人间互相伤害的苦果。此刻揭露了王氏的阴谋,裴雨蝶即使能够侥幸存活,回到那个院子,等待她的也只会是无尽的折磨和绝望!宇轩见傅益桓的目光始终凝固在那扇门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犹豫片刻,提出了建议:“主人,是否需要我先将大夫人请出,以便处理此事?”“不用了。”傅益桓的回答冷硬如铁,他的眼神犹如万年寒冰,嘴角的冷笑更是添了几分凉薄,“如果她选择逃避,那就让她在这屋檐下躲一辈子吧。”宇轩眉头紧锁,未再多言,只默默地遵从着主人的意志。外间,执行命令的仆人们行动迅速而果决,不久,便拖着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裴雨蝶返回。一阵刺鼻的血腥味随之扑面而来,傅益桓微微俯身,目光落在裴雨蝶的身上。此时的她,眼神空洞而呆滞,仿佛灵魂已远离躯壳,仅剩下一具空壳在机械地盯着脚下的地面。裴雨蝶腰部以下,衣物已被鲜血彻底浸透,一眼望去,即便未来得到最好的救治,那两条腿也注定将永远失去功能,再无法支撑她站立。或许是因为感应到了傅益桓的视线,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中既有惊恐也有迷茫,但很快,那眼神又变得空洞无神。当见到傅益桓后退一步时,她竟本能地跟随着他的动作,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爬行,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表哥!表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你必须除去那个小人婉宁!”此刻,裴雨蝶的双眼布满了贪婪与执念,那投向傅益桓的目光,仿佛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灼热而疯狂。裴雨蝶,彻底地疯了。傅益桓与宇轩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宇轩立即上前,果断捂住了裴雨蝶的嘴,防止她再说出什么不利之言。然后,她迅速将裴雨蝶带回了原先的房间,并对身边的丫鬟下达指令:“快,找人来好好照顾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宇轩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显得有些焦虑,轻声询问:“主子,我们现在返回吗?”傅益桓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在透过门缝,审视着另一端的世界。庭院重新回归宁静,唯有裴雨蝶的房间里偶尔传出几声低沉的呜咽,那声音犹如困兽的悲鸣,闻者皆是一片惨白之色。而室内,大夫人王氏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浑身战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疯了!全部都疯了!傅益桓的无情与狠辣超乎想象,她今后的日子,恐怕将再无宁日!王氏用力地吸了一口冷气,心中除了恐惧,还充斥着对裴雨蝶深深的愤恨。如果当初没有一时冲动,如今的局势或许尚有一丝转机!即便心存此念,王氏身体却如同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身边的大丫鬟同样惊慌失措,压低嗓音,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夫人,要不然……要不然您尝试出去沟通一下?这样僵持下去,何时才是个尽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