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州道,“苍月兵部尚书的小儿子,叫阮奕。”
他没说话。
在师娘跟前饮茶的时候,他已让人打听阮奕的事,她却忽然道,等她拿到庄子上人的卖身契就来南顺,不回赵家了。他心底似春水泅开,脸上却没多少笑意,淡声应道,你来就是了,其余的我善后……
她来南顺,他自然是高兴的。
南顺那么多世家公子哥,他想怎么替她寻门好亲事都是容易的。他想,应是人品好,相貌好,家世好,性子好,又有作为和担当的。
一抓一把,哪个都会比阮奕好……
一侧,阮奕出声打断了他思绪,“白牡丹?”
他看了看他,淡声应好。
等赵锦诺带了转转折回的时候,他二人的茶都喝了一盏,砖砖也累了,赵锦诺更是热得一脸通红,满额头都是汗。
她上前,看了谭悦一眼,本是在想要不要招呼。
阮奕已上前,用衣袖给她擦汗,温声道,“快回去沐浴更衣,一会儿着凉了。”
她笑着应好,遂才牵了砖砖一道回苑中。
等目送她离开湖边,阮奕才安稳收回目光。
谭悦抿了抿口中的白茶。
……
阮奕送谭悦回了亭湖苑,再折回苑中的时,赵锦诺还在耳房中没有出来,耳房中有水声。
她今日是跑累了,多泡一些时候倒是能解乏。
阮奕没去扰她。
砖砖已被钉子领去了北阁,他见外阁间的屏风后面似是点了盏清灯。
他想起早前外阁间的屏风后确实是置了一章桌案,但多是备用,近乎没怎么用过,更不会有丫鬟习惯去点灯,若是点灯,说明这几日,阿玉都在此处。
阮奕这才踱步上前,早前自容光寺回来,他还未留意此处。
等绕道屏风后,才见这里被腾出了一片地方。
矮脚的桌案上有笔墨纸砚,还有画好已经系上的卷轴。
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零散放了几个引枕。
他莫名想到,她应是这几日都在这里作画,而且,就是垫着引枕,跪在毯子上,身子靠在桌案上作画。
阮奕笑了笑,他也不知为何忽然能猜到。
踱步上前,整个案几上,只放了一幅系好的画卷。
他忽然想起他方才同她说,若是打赌她输了,就要她画他和砖砖时,她先是愣了愣,而后说好,阮奕忽然想到,她许是是早就画好了才会如此。
阮奕握着手中的画卷,似是猜到了几分。
心中又好奇,又暗暗惊喜得解开系绳,从右至左慢慢慢慢得延展开这幅画卷,似是每展开一分,他脸上的笑意就更浓,是有砖砖在,画得栩栩如生,而且一看就是公子若的手笔,他也笃定还未展开的画里有他,因为,砖砖的眼神明显是看向自己趴着的另一侧。
同砖砖这么亲密的,除了她,便是他。
画画的人,很少画自己。
那除了他之外,同砖砖如此亲密的只有他了。
他想起前世时那幅未完的画卷,心中忽然有些许小小的喜悦和激动,他在想,他在她心目中是何模样。深吸一口气,终于将画卷延展至砖砖目光所在之处,只是越看越有些懵,这留空的比例有些太多……
等画卷全部延展完,阮奕整个人都有些恼火。
她是画得他!
她画是一只躺在砖砖身侧的大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