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扎卡里。”
她回头看他问。
他有些生气。
“他们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如果是遇见我那日,他们到了隔壁提夫林那儿……那他们多半是死了。那天来了头红龙——然后火光冲天——我在河对岸都能闻到肉香味……”
他说。
他说得有些过了。那女孩看着他,勉强勾起的嘴角剧烈颤抖,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滚下。
泪珠的大小多半是一致的……没有什么大小之说,只是在她娇小的脸庞上显得大些……
以前有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学者说过这事,水珠的大小好像是由什么该死的“张力”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决定的……
那个学者演讲完就被绞死了。亵渎海潮之神是死罪。祂想让水珠大就大,想让水珠小就小,才不是什么狗屎张力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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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终于维持不住难看的笑容,转而面对炉火,背对他,抹起眼泪来。
快感……
一种施虐的快感涌上他的心头——比自虐的时候要舒服得多。
他说:“你难过么?”
她不说话,只是手背抹着脸。
“难过的话,为什么不结束呢?”他说,反正你又不像我,你有得选。
他对自己话语里的魔力颇有自信,龙族么……天生是魅力出众的种族。
她不哭了。
“道路总是只有两条,一条是简单的,一条是困难的。”她说,“扎卡里,我救你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她朝他笑——这让他感到恶心、反胃、或者别的什么感情……总之,得来不易的好心情就这么被她糟蹋了。
他如约离开了。
伤好之后,他找了个她外出捡柴的间隙,变作龙飞走了。
这是个寒冬——而她多半活不过这个冬天。他想。
她只是个人类幼崽,吃的大抵被消耗完了,而她孤身一人,周围没有别的成年人类——或者一头红龙。
那又如何?
孤高的人应当把他的头俯到雪里头去。他想。
——
他的日子要好受得多。
他遇上了一只银龙,那银龙朝他叫,叫他离开它的巢穴。
他撕开了它的头颅,饮它的血,吃它的肉。
平静下来时,他想,漂亮的银龙,血究竟也是肮脏的鲜红色。
他将它搜刮已久的宝库尽数吞入腹中。
他毫不担心那些坚硬的、锐利的、蕴含魔法能量的东西把他的胃袋划破——他可是龙。
食欲,是人类——不,是生物,是生物满足感的最原始来源之一,有时能消解苦闷。
但他的苦闷与命同长,只要他还活着,又怎么能消解得尽呢?
吃更多不就好了。他想。
他吃了更多东西:黑龙、白龙、绿龙、红龙、国王、领主、骑士、屠龙者、猎龙者、村民……甚至是气味与那小姑娘相近的东西——以及他们的财宝。
味道鲜美。他想着那小姑娘。
噢!该死!青年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