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眼瞄瞄他的手:“现在我知道,你并不是打架打得多。”
他有些局促,片刻即调整过来,深吸一口气说:“打架也打得多,只是别人受伤的机率更大。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又找不到出口释放,所以,会用比较极端的办法来解决。”
“现在呢?”
“现在偶尔还会有。只是轻轻地划一下,我掌握力度掌握得很好,所以,只稍稍地痛一下,心里会好过很多。”他边说,还边用手比划起来。
我赶忙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比划下去。他举起手臂:“这两条新的,是为了你。”
我低叫:“不要!不要你为我这样!这太可怕了,你怎么下得了手?”
“其实没什么。每个人发泄的方式不同,有的人是喝酒,有的人是找女人,甚至有的人是吸毒,比起他们,我这个很安全。”他平静地解释。
“你是在给我压力吗?让我不要离开你?”我依旧感到沉重。
他转身面向我:“不,你可以离开,但是最好先问过我,最好等到我不爱你的时候。”
这一刻,他的眼神里充满着脆弱的意味,竟令我心生怜悯,我对着他发起宏愿:“好的,以后,除非你说分手,不然我不再提。不过,你可小心,到时候,分手费可不会是一笔小数目哦。”
他的表情松懈下来,笑容又浮现在脸上,他凑近我说:“邹律师,也许我们可以签个协议。”说完,他站起身脱下浴袍,向池边走去。
我朝着他喊:“好,我回去就写,按时间计算,时间越久,给得越多,一年两百万如何?”
“还可以更多,最好多到我付不起!”他回身说。然后一个鱼跃,跳进池中。
我坐在椅中,望着池中的他,只觉心境仓惶,窗外的阳光,正一寸寸短去。
晚上,林启正再次外出会客,我窝在房间的沙发里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
脸颊上有麻麻痒痒的感觉,生生将我从梦里惊醒,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拂开,触到了一张脸,眼一睁,他就在我面前,用下巴的胡茬蹭我的鼻头,带着浓浓的酒味和烟味,但表情却出奇地愉快。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件事我摆平了。”见我醒来,他略带兴奋地说。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高兴,忙问:“真的吗?完全解决了吗?”
他一边点头,一边凑上来吻我的脸。
“会怎么处理?刑事部分也不追究了吗?”我推开他,认真地追问。
他表情赖赖地又压过来:“告诉你解决了,就别问了。现在……我可不是你的当事人。”
“税款总是要补的吧?做假帐也可以不管了吗?……”我还在问着,他却用力将我抱起,走进了卧房。
两个人一同摔进了柔软的席梦思里,我的职业精神被摔得无影无踪。很久没有见到他如此轻松的表情,我伸手呵他的痒,他笑得像个孩子,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和那个可爱的酒窝。
我突然欲望爆棚,竟一用力,返身将他压住。他很惊讶,瞪眼看我。我不怀好意的诡笑:“老实交待,今晚找的是男还是女?用的是金钱还是美色?”
“报告,今晚上半场见的是男人,用的是金钱。”他笑笑地答,双臂稍加使劲,将我搂入怀中:“现在进入下半场,开始动用美色……”
我们以加倍的快乐结束了在北京的最后一个夜晚。
第二天,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两人坐飞机返程。一路上,谈笑风生,他与我说起国外读书时的趣事,竟逗到我前仰后合。
“我从不知道,你还会说笑话。”我抚着掌称赞。
“我除了有钱以外,优点还很多呢,你慢慢发现吧。”他得意地回答。
飞机落地,两人起身,他随手开机,旋即铃声乍响。
他走在我前面几步,接通电话,低声与人交谈起来,说着说着,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停在了过道里。
“发生什么事?”我敏感地问。
他眉头紧皱,颇显为难,踌躇许久后方道:“心遥昨晚过来了,现在正在接机口。”
我心往下一坠,空荡荡的,只觉张皇失措。他望着我,也是满脸的愧疚难当。
但我马上就缓过神来,镇静地对他说:“那你先出去吧,我等你们走了之后,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