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瓷的脑部里有血管在没出车祸之前就已经开始发生病变了,如果……
小护士的话才吐出几个字,她就被推门而入的人抬手制止了。
欧瓷看不到,更不知道来人看小护士的眼神带着刀锋一样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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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瓷的手腕断了。
她不可能再拿手术刀。
眼睛看不见。
她连基本生活都成了问题。
手术后,手腕在渐渐康复,身体各处擦伤和淤青都在渐渐消散。
唯独眼睛,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从早到晚她都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地狱里。
欧瓷不再说话,每天都沉默地躺在病床上。
不管打针吃药,抽血输液,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她就像一具破败的玩偶,躺在那里毫无生气,一张略显婴儿肥的脸迅速消瘦。
小护士叽叽喳喳和她说着医院里的各种趣闻,她也是仿若未闻的样子。
直到她手术后的第十天,手腕上刚被小护士抽了血,就有人替她按住了消毒棉。
或许是无意之间,来人有一根手指堪堪落在了欧瓷冰凉的肌肤上。
来人的指腹是炙热的,烫得她终于有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估计是担心她吓到了,那人又伸了手轻轻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
至此之后的每一天,来人都会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与前一天不同的是,每当欧瓷吃过药,她的嘴里就会被喂上一根吸管。
只需她轻轻一嘬,橙汁带着甘甜和丝丝的薄荷味就会涌入她的唇齿间,那是她暗黑的日子里唯一存在的味觉。
这段时间里,两人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欧瓷不问。
来人不答。
喝完橙汁之后,来人就在病房里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欧瓷偶尔会因为药物的原因昏昏欲睡,待她醒来,耳边能听到纸张翻动的轻微的声音。
那是他在告诉她,他一直都陪在她身边的特殊的信号。
欧瓷的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格外的敏锐。
两人隔得不算太近,她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和清冽的薄荷气息。
她知道,对方是一个男人。
一个温柔细致的男人。
两个月之后,欧瓷再一次被推入手术室。
这是她最后一次复明的机会。
如果手术失败,她的世界里将再也不会出现彩虹。
小护士为了安抚欧瓷的情绪偷偷告诉她,为了这次手术路璟堔准备了很久很久,应该能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是成功的。
所以,她不需要害怕。
可是对于欧瓷来说,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失败她都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