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也只有他最深情,也唯有他最无情。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时,安之拉开了帐篷的拉链。
外面的人都散了,昨晚大家差不多忙碌了整个夜晚,今天仿佛在集体修整补眠,空荡荡的村落里只剩下几只鸡在埋头啄食。
凌祎城的眉间明显弥散着倦容,他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红血丝充盈着整个眼球,在朝阳的映照下他几乎不能再睁眼。
安之轻叹一声,从帐篷的枕头下翻出一瓶眼药水。
那是她的失眠利器,每当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而酸涩难忍时便滴上几滴,情况就能缓解很多。
她起身,将眼药水递过去:“你要不要?”
凌祎城已经站得浑身僵硬,双腿发麻,稍稍往前迈了一步,整个人的身形便踉跄着往前倒。
安之出于本能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心。”
她的手很凉,贴在凌祎城的胳膊上却在一瞬间将他的血液点燃。
凌祎城顺势就将安之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再俯身贪念地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菲薄的唇轻吻着她的肌肤轻声说道:“老婆,我好想你。”
这个声音,曾在安之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她不知道是谁在她的身畔喃喃自语。
现在它们终于有了归属,是凌祎城。
是她无意识脱口而出,一直在艰难找寻的凌祎城啊。
安之没有曾经的记忆,可她莫名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并不排斥他的拥抱和亲吻。就像曾经她在电脑里翻阅的那些凌祎城的信息资料,于千万人中,她就知道是他。
那应该是深埋于她骨髓里的情感,她只是不小心迷失了方向。
这两年她一直在等他,等他将她找回去。
安之的双手垂落在两侧,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拥抱他。
知道是一回事,但突然要接受如此亲密的状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后,她只是在凌祎城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昨天偷偷观察过,凌祎城估计真是有洁癖,这里的饮食一点也没有沾,就喝了一些矿泉水。
这样下去,即便是铁人也会垮的。
凌祎城不得不松开了她,眸色落在她桃色的唇上,喉头滑动,却强忍住没有亲吻。
安之还是有些不自在,敛了眉:“要吃红薯吗?”
车上有现成的,丢几个到火堆里烤,很快就能饱腹。
“我来。”
凌祎城拉过她的手,两人走到他的悍马旁。
安之愣了愣,这是?
“上车。”
凌祎城将副驾驶的门打开。
安之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上去,凌祎城将车门关好再坐上驾驶室,踩了油门一路疾驰。
她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她也没问,目光注视着窗外广袤的草原。
草原上的一切都比城市更富有美感和生机,白云在天空中划拉出纤长柔软的细丝,低矮的灌木会勾勒出地下水的线条,成群的羚羊,斑马在嬉戏,觅食,也有鸟雀在天空中叽叽喳喳。
一个小时之后,悍马终于停在了一棵大树下,这是草原上能偶尔一见的金合欢树,只是这棵金合欢比安之曾看见过的那些树木更高大,更漂亮。
粗壮的树干撑起一线平顶的树冠,像一颗巨型图钉钉在草原上,细密的枝丫散射开来将浓烈的阳光遮挡在外,这里简直就是避暑观景的绝佳场所。
“下车。”
凌祎城率先跳下来,然后开始从后备箱里搬东西,安之站在一旁看了看,竟然是充气的床垫,还有各种各样的零食,矿泉水,饮料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