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艺之前对不清楚事情全貌,不予评价。
现在和江霁熟悉了,便开始为替她生气:“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出去后就舌战那些造谣狗……你放心,我十岁混饭圈,全网无败绩。是你把我从花轿里抢救出来,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姐了!”
江霁不知道她说什么,“哦……那谢谢哈?”
“不客气。”卢艺气势豪迈地一摆手,忽然想起她们还在恐怖阴森的鬼域里,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们还是赶紧跑吧,万一等会儿那些纸人觉察出不对劲,再返回这里就糟了。”
江霁摇了摇头,“别怕,我们等会儿也要走这条路。他们还没走很远,现在下去容易碰上,等他们走远点我们再下去。”
至于纸人反应过来,江霁倒是不太担心,诡异体质高于人类,这种扎纸更是,药效不会那么快,等走到半路,纸扎人忽然回味过来不对,人鱼毒素也已生效,开始影响它们神智了。
她的手放在摇摇欲坠的木门上,想到什么,好意提醒道:“少儿不宜,小孩子别看。”
“这你就不懂了,余年幼,即嗜学,常年混迹花市,什么姿势没见过——”余下的话被震撼的一幕打断,卢艺原地弹起,“啊啊啊啊!卧槽卧槽!”
只见门外是一堵水泥墙,距离房子只有一指宽的距离。墙体里镶嵌着三个男人,年龄都是四五十左右,大半身体都被嵌进了墙里。
他们的脖子微微前倾,脑袋露在水泥外,脖子被固定在墙体内,脑袋便也不能动了。头发和脸上裹了一层灰尘,眼睛直勾勾瞪着前面,表情空洞沉寂,和江霁来了个贴脸对视。
卢艺高亢的尖叫刺痛了江霁的耳膜,她揉了揉耳朵,“都说了别看。”
门从内打开,王寡妇每天面对着这样的画面。
江霁在「危险预警」里已经见过这幅场景,现在感觉还好,三两步上前,仔细辨认了下这三人的五官特征……齿龅且凸,高颧骨,两颊无肉,符合姻缘册上的记录。
姻缘册上也留了王寡妇的名,加上了罗媒婆的批注:嫁了三个丈夫,第一任老公成婚没多久失踪了,县上的人说当晚只看到对方从家里出去,说要上山去。
其他人劝了几句,也只喃喃着上山去。
村民们赶着回家,也就没管了。
再发现时,那汉子已经死在了县城门口。
王寡妇难过了没几日,又找到罗媒婆帮忙张罗一门婚事,说自己命硬克夫,让寻个命硬的。
但后面两任丈夫也难逃一劫。
王寡妇这屋子黑咕隆咚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大概也是因为水泥墙里的这三具尸体。
诡异也有强弱之分,王寡妇惧怕这三只诡异。
江霁刚转过身,就见卢艺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瞪大了眼睛,指着她身后。
“江霁,它、它睁眼了!”
江霁回头,那三颗死寂灰白,半腐不腐的脑袋,裂开了嘴,盯着她笑,露出一口黄黄黑黑的烂牙,牙缝里肥硕的蛆虫爬来钻去,口腔里被啃噬了干净。
江霁沉默几秒,抄起海神权杖,气势汹汹地杀了过去,“笑什么笑!让你笑了吗?”
纸人她怕,但这三个卡墙里的,她可不怕。
鬼哭狼嚎,求饶声连连。
卢艺看得目不转睛。
一二三一二三,江霁从左往右捶。
每颗脑袋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有一颗特别清脆,鉴定为大脑空空。
脑子里甚至自动开始配起了音:大锤八十,小锤四十,大锤八十,小锤……
啊,罪过罪过……
卢艺赶紧在心里敲木鱼,功德-1。
可把三只鬼委屈惨了。你怼在我家门口,脑袋都不能转,还不能尴尬地笑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