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听完不屑地一笑。
“什么祖宗成法不可变的,他们真有这么在意祖宗成法吗?只不过是坚持对他们有利的成法罢了。”
“太祖制定的贪污超过60两就剥皮萱草的成法,我就没见哪个官员上书要求恢复的。”
“咱就说折色法,是不是破坏了祖宗制定的开中法了?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积极地让父皇改制?不就是为了他们方便捞银子吗?”
弘治皇帝有点疑惑,这折色法是前任户部尚书叶淇为了盐引多增加税收才改制的,自己也很支持。
怎么到了太子嘴里成他们捞银子的手段了?便向朱厚照问道:“这折色法有什么不妥?这本是为了增加国库收入才改制的,改制之后国库也确实增收了不少银子。”
朱厚照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跟弘治皇帝解释。
“我早就看过户部的账册了,改制前盐引收入90万两左右,改了之后也就约200万两。”
“看上去是多了一百多万两,但是您知道这会给我大明朝带来多大的祸患吗?”
看着弘治皇帝一脸懵逼的神色,朱厚照就知道,这些祸患根本就没人告诉过他,只得继续说道
“这多出的一百万两银子,是要官府自己去购买粮食,雇佣民夫,再运输到边镇的。”
“大明官员的德行您也是知道的吧?每多一个步骤,就会多一层盘剥,这些官僚是剥削了民夫,又剥削了边镇士兵。”
“长此以往,边关就没有商人愿意实行商屯了,边镇的发展只会日渐衰落。”
“发展一落后,收入就会锐减,可您觉得,边镇那些官员们会让自己的收入锐减吗?他们只会更加卖力地盘剥边镇的士兵和民夫。”
“如此循环往复下去,边镇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糜烂,而大明朝也会因为拿不出越来越多的银子填补边镇,彻底失去对边镇的控制。”
“如此一来,对边镇士兵,对商人,对我大明朝,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唯一获益的,只有那些派发盐引的官僚,和负责采买粮食的边镇军官,他们这是真正的损公肥私!”
“支持折色法的官员才是我大明真正的蠹虫!卖国贼!”
朱厚照越说越生气,喉咙仿佛要喷出火来,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奶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弘治皇帝听得朱厚照给自己解释“折色法”的弊端,只听得目瞪口呆。
不由地轻声喃喃自语道:“这……这些事,竟无一人告知我……”
朱厚照抹了抹嘴,忿忿言道:“这种事他们敢告诉父皇吗?这是一大帮蠹虫赚钱的机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没有谁真正关心过大明的未来和大明的百姓,他们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弘治皇帝也有点惊慌了,如此大的弊政,竟是出自自己之手。
那岂不是说,是自己亲手埋下了断送大明的祸根吗?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弘治皇帝连忙问道:“那皇儿有什么良策吗?”
朱厚照这才平复了心情,朗声说道:“有啊!咱们当务之急,第一件要做的事……”
弘治皇帝严肃地听着,以为朱厚照要说出什么良策呢。
没想到,朱厚照说的却是,“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把乾清宫的后墙砸了,再跟儿臣的慈庆宫一样,修个泳池。”
弘治皇帝再度懵逼,摸了摸朱厚照的额头,“皇儿,你莫不是发高烧说胡话了?”
“你前面说了一大堆折色法的问题,怎么突然拐到这儿来了?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朱厚照挪开了弘治皇帝的手,信誓旦旦地说
“当然有关系了,安全第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