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程疏冷的看了于春娘一眼,道:“于充媛怀有身孕,不宜动怒,切莫气坏了身子。宣宁宫是清冷聚阴之地,恐不利于充媛腹中的孩子,于充媛若无旁的事,还请早些离开才好。”
于春娘见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久留,带着幻春等人快步的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时停留了一会儿,看看周围,回廊婉转,青绿蔽景,笑了声:“幻春,可仔细些鞋子别沾了泥,这回去要是踩脏了永慧宫的院子,可休怪本宫责罚。”
绛云看着于春娘出去,也知于春娘那话必有深意,疑惑的向宋云程问了句:“主子,你说于充媛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云程看着这空旷的院子,然后目光留在一处脚印上,那脚印上沾染的黑土泥明显不同于宣宁宫的黄土泥,于春娘定是发现了,可她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于春娘绝无理由帮她。
恐怕,于春娘会用此来对付她,只是会以什么法子倒是让宋云程猜不着。
“还是将晏之命的挖的那个洞给堵上吧,他已说明此生不入皇宫,洞留着只是祸害。”宋云程吩咐了一句。
绛云也领会过来,应下:“是。”便与和喜等人赶紧着带着铁锹等家伙去堵住外面通往宣宁宫的洞口。
只是,和喜等人才填了几铲子的土,就看到于春娘带着人站在洞口的另一边,将他们抓了个正着。
宋云程被禁足宣宁宫,却暗中挖洞与外界人来往,甚至可能从这个洞口出去过外面,而且外界的人也可能从这个洞进来过宣宁宫。此事可非同小可,想来沈洛定然又要以此来做文章了。
这不,没半会的功夫,宣宁宫的大门又被打开,王秀全领着御林军进来,道:“贵妃娘娘,皇上请宣宁宫的人都去德章宫问话,烦请贵妃娘娘随奴才走一趟。”
被带去德章宫的只有宋云程和绛云、素心、和喜,其他的人半道上送去了慎刑司。宋云程想着,跟着她的人真是多灾多难的,不过才这么些时间,就出入慎刑司三次了,旧伤刚愈合,又要留下新伤。
这些都是硬骨头,宋云倒也不怕他们会说出些什么。
从容的迈步走进德章宫,该在的人都已经按位坐好,沈洛、杨淑妃、张德妃、余昭仪、于春娘和楚昭容。宋云程进殿内去恭敬的跪下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沈洛用力一拍桌子,也不兜转一二,厉声道:“朕罚你禁足,你却在宣宁宫私下留通往外面的洞口,藐视朕的旨意,被于充媛当场揭穿,贵妃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宋云程回道,顿了顿,接着道:“宣宁宫有个洞口臣妾也是经于充媛提醒才得知,想是曾有野猫野狗的曾从那洞口进来,带了些外面的泥土,宫人平日无意中踩到了那泥土,这才院子里的脚印会有黑泥土的缘故。”
“简直信口雌黄!朕让人去查看过,洞口的泥土是新泥,那个洞口绝非是先前所有,而是近来所挖的。贵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沈洛怒道,一把将桌上的茶杯砸向宋云程。宋云程也未躲开,愣生生的那茶杯就砸在了宋云程的脑门上,顿时额头溢出血来。
“此次,朕决不轻饶了你!等宣宁宫的宫人招了口供出来,若是你出了宣宁宫,或者有什么不该的人进去了宣宁宫,朕定将你打入冷宫!”
宋云程无话可辩解,她深知自己说再多也无用,最重要的还得看慎刑司那儿,宣宁宫的宫人会吐露出什么来。若是所有的人都一口咬定不知道洞口的事,沈洛即便想办她也难以让人心服口服。
看了眼满脸得意的于春娘,宋云程便就恭敬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绛云等人也没显露出半点慌张来。
许久之后,想是慎刑司已经用过一遍刑了,来了宫人禀道:“回皇上,用了大刑后,宣宁宫的宫人仍旧没有一人知道那个洞口的存在。”
沈洛当下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宋云程道:“好你个蒋妍,竟然将宣宁宫上下教唆得对你唯命是从!定是你以什么要挟了他们,故而他们不顾大刑都为包庇你!”
这会儿,朱玉借着宫女奉茶时随着进来,她对杨淑妃附耳说了句话。
杨淑妃点了头,起身来向沈洛道:“皇上,既然宣宁宫的宫人都说未曾知道有洞口的事,想必贵妃娘娘当真是今日才知道的。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于贵妃娘娘。”
张德妃也适时的开口替宋云程说情:“好几处宫中也有狗洞什么的,昨儿臣妾在雍和宫也发现了一处狗洞,因着下雨的缘故,今儿臣妾想叫人将狗洞堵上,才发现狗洞坍塌了,满是新泥。”
虽然于春娘看到了宣宁宫院子里带着黑泥土的脚印,也见到和喜等人堵洞口,可毕竟真没有能证明宋云程曾从这洞口里出去的证据,也没有曾有人进去宣宁宫的证据,沈洛想以此来为难宋云程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可是沈洛又有些不甘心。
于春娘虽然也有些不甘,不过她也未曾想用此事来扳倒宋云程,对此状况倒不似沈洛在意,她侧身同沈洛附耳了一句:“皇上放心,这事了了,保不齐还有别的事,冷宫与禁足其实也没多少差别。”
沈洛这才消了怒气,放了宋云程和宣宁宫众人回去。
德章宫的人全都散了之后,刘春匆匆的进殿内来禀道:“奴才按着皇上的意思去五里街巷子里收拾了下于充媛的东西,发现了一些东西。”说罢,将东西呈给了沈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