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空气中干涩的消毒水有些辣喉咙。
回忆起昏睡前的一切,顾子越忽然惊觉,猛地跳下床走到窗边。
外面的景象很熟悉,是市立医院。
顾子越迟疑了一瞬,刚想开门看看情况,门外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来者是两个穿着警服,略面生的男性。
看到他赤脚紧张地站在地上,他们急忙解释:“子越别怕,我们是市局的。”
市局。
顾子越皱了皱眉,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
对方见他的神色并没有松弛下来,显然看出了顾子越的心思。
作为陈竞贤和顾南山的儿子,他的警惕性比一般的警察更高。
其中一个警察将口袋里的证件取出放到他眼下。
“这是我们的证件,这里是我的警号,我隶属于第三经侦支队,负责领导是梁谦。”
警察注意到顾子越只是很扫了一眼证件后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转头爬上了床。
沉默很突兀。
顾子越并没有像寻常受害人那样在苏醒过来后陷入一种惶惶不安,也没有着急地询问发生了什么,或者自己家人在哪里。
他的情绪平稳到有种离谱的淡漠。
但同时,他的眼底很纯澈。
谨慎和纯真同时出现在一个十几岁孩子的身上显得过于割裂。
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将商量好的解释告诉他。
“子越,有人试图绑架你,为了保护你和你爸爸妈妈,所以我们暂时不能让你们见面……”
“执法规避。”
顾子越平静打断了面前警察的陈述。
“妈妈以前说过,我知道,你们不用和我解释。”
顾子越安静地坐了回去。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虽然说现在的孩子早熟,可顾子越大行为显然已经早熟过头了。
不过,调查并不属于他们的职责范围。
见顾子越没有对留在这里有什么异议,俩警察最后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退了出去。
余光在注意到两人离开后,顾子越小心翼翼地在自己身上的口袋里摸来摸去。
通讯工具已经不在了。
有时候所谓的保护其实是变相的软禁。
顾子越并不觉得害怕。
这场风波是一个蓄谋已久的人祸,而他也在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了异常。
一贯精致利己的父亲突然格外迷恋起一个并不独特的女人时,他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他的生活里。
学校门口总有那么几双眼睛。
顾子越没有办法分别哪些是狼,哪些是虎,哪些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