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路边,上车有个小台阶,走运的话,轮椅一滚也能上去。
但就是不走运,大概是车子距离小台阶远了点,宫池奕听着女士皮鞋靠近,上车的动作略微加快,不想双轮没调节好,扑了个空,一个歪斜往车子和台阶之间卡。
男人一手抓住车门,干净骨感的五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偏偏这个落尊严的时候,她快步上前,给他借力。
“你没事吧?”她看了看他身上,微微皱眉。
宫池奕就定着那个动作,一张脸因为刚刚的意外而略微紧绷,与她对视时,抓着车门的五指越是用力。
顾吻安看到了,忽然有那么点心疼,毕竟是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小问题难住。
她好像也知道从哪看会觉得宫池奕是个清弱的男人了,那就是那双手,干净白皙得不像样。
“我自己可以。”男人忽然开口,嗓音沉定,儒雅,“你退开。”
在她听来却冷硬,也因此,让人感觉分外疏离。
她知道原因,所以也不问,试图把轮椅两个轮子平衡起来。
“我让你退开!”她正使劲时,头顶,男人传来低沉的声音,这回带了情绪。
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抬得动他和轮椅?
顾吻安故作轻快的笑了笑,“虽然我跟你关系不太好,但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顾及什么尊严。”
男人的尊严这种事,不说还好,刚说完,男人扶着车门的五指忽然用力,顺势将车门甩上,车门刮到了他的轮椅,整体都颤了颤。
震得她手麻,也怔了会儿。
毕竟,宫池奕没真跟她发火过。
跟过来的展北也因为宫池奕忽然发火而顿了顿脚步,然后继续走,打开车门,像往常一样把他和轮椅放进车里。
展北刚要转身请她也上去,车里的人发话了:“关门!”
两人都皱了皱眉。
车门关上之前,顾吻安先一步伸手,低眉看着车内晦暗的男人,“你这是在跟我生气么?”
宫池奕看起来还真不像生气,至少表面没看出来,十指交叉优雅放于膝盖,“我只是路过,还有事去忙。”
顾吻安忍不住扯唇,“所以你继续把我跟郁景庭放在一起,是想看到什么更劲爆的?”
他忽然看过来,幽邃的视线从晦暗的车内射出来,一层压抑。
就在他说完话的瞬间,自己也意识到了,他是气疯了才会在这种时候把她推给别人。
幸好她还算识趣,没有秉持她一贯的高傲扭头就走,已经弯腰钻进车里,关上车门,靠着后座,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车内一度安静,展北倒是习惯,他不习惯的是三少一直在找‘事’做。
宫池奕手边有待处理文件,他看了一会儿,放了回去;拿手机给人打电话,上午才谈好的,又忽然让人重做;又倒了一杯红酒,结果,车子过减速带一晃,洒出来了。
其实也只有一滴。
但展北只觉得背后目光森冷,传来他冰凉的嗓音:“驾驶本是买的么?”
展北抿了抿唇。
真是买的,他十二岁会开车,十八岁三少硬给买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