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食盒,苏禾拎起来就要走。
“只骂一句就走?不多骂几句?”裴琰一把拉住她的手,双眼里满是笑意。
“你是有啥怪病啊,讨骂。”苏禾气笑了,水盈盈的眼睛朝他狠剐了一眼,抬步出了小亭子。
“晚上我回去。”裴琰站在她身后,眼里的笑意直往外冒。
“随你。”苏禾撇了撇嘴角,带着气往马车上爬。
她就不该问。
问了也白问。
真是吃了一肚子闷气。
马车轮子在青石板上骨碌骨碌地滚动着,很快就从巷子口钻了出去。就在马车转弯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帘子掀开,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枝明艳的山茶花递了进来。
“才不要。”苏禾气鼓鼓地说道。
“要嘛。”裴琰的俊脸也探进了车里。
“不要不要。”苏禾嘴里说不要,小手已经伸了过去,一把将山茶花抓在了手心里。
裴琰弯下高大的身子,钻进了马车厢,挨着苏禾坐下。
苏禾转过小脸,用山茶花往他胳膊上抽了两下:“你干吗?不好好办差事,钻我马车上来偷懒。”
“你上回做的小盾牌,将士们很喜欢,想要打造一批。”裴琰握住她的小手,低低地说道:“正好你来了,去走一趟,你指教一下他们。”
“哼。”苏禾抿了抿唇,往他身边挪了挪。
生气归生气,可是他在面前的时候,还是想往他身边凑。就好像他身上会飞弹出许多丝线,织成网,把她给网进去了一样。
“我都晓得的。”裴琰看了她一会,突然笑道:“你放心。”
“什么?”苏禾揪了一片花瓣往他袍子上丢。
“包管你满意。”裴琰捏起花瓣,拉起她的手心,轻轻地放上去。
他的妻子当然只有苏禾,三媒六聘,十里锦毯铺路,八抬大轿迎她从正门进府。只是山河刚乱,一时半会还抽不出身来筹办大婚之事。
“不满意怎么办?”苏禾仰起小脸看他。
“嗯,抽我。”裴琰握着她的手,用花枝往脸颊上轻轻抽了两下。
“一枝怎么够用,我要用一大捆来抽你。”苏禾嘴里说着狠话,脸上却有了笑意。
“你抱不动一捆。”裴琰又握着花枝往自己额上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一枝就好。”
花枝在他额上抽出了浅浅一道红痕,苏禾看了半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你一个皮糙肉厚的,怎么轻轻抽一下就有痕迹了。”她嘀咕道。
“脸皮其实也没那么厚。”裴琰笑着说道:“只在你面前厚一点而已。”
那叫厚一点吗?
把门一关,东西南北的城墙叠起来都没他脸皮厚,他这张嘴里,多离谱的荤话也说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