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说什么,大壮就从外面进来通传。
“老爷夫人,有客来访。”
“请进来。”苏潇和袁相柳从内屋出去,到了外面的堂屋。
香草带着人进来,是苏兰心和她的丫头翠萍。
村路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昨天晚上县衙处置了一夜,今早消息就在县城里面传开了。
血腥的场面有不少村民都看到了,心有余悸,一传十,十传百,传出去的就更吓人。
白日的时候,苏老三和苏老二都前来探望过,苏兰心这时候才来,也是想避开人多,且她也知道白日里袁相柳未必会在家。
双双坐下,没等苏兰心主动问,苏潇就把昨天发生的事儿说了。
苏兰心一直还算平静,直到苏潇说县衙把唯一的活口给提走了,面色才微微一变。
“是有什么不妥吗?”苏潇注意到她的异样。
苏兰心皱眉,“这个杨子商算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商人,凝脂铺子也有些年头,打从他祖父那辈就在做了。”
“杨家虽然没有太大的背景,但是三代积累下来,家财不少。”
“杨子商能在县城一家独大这么久,也是给县令送过不少东西的,我多少也有些耳闻。”
苏潇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起身把堂屋的门给关上了,压低声音问。
“你是说县令会帮着他?徇私枉法?”
“不好说。”苏兰心模棱两可道,“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县令轻易是不会包庇的,杨子商平时送的那些厚礼,还不至于让县令为他揽这么大的事儿。”
“但也正因为性命攸关,所以他自己也一定很清楚,若是事情败露,轻则流放,重则死刑,所以杨子商不会坐以待毙。”袁相柳接过话,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和苏兰心想到一起了。
苏潇也意识到什么,她之前太低估了人性。
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任谁都会拼上一拼,杨子商为了保命,应该是不惜把家底都要搜刮给县令也要保住自己。
而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舍得,金山银山地砸下去,县令又怎可能不动摇?
这年头有几个是好官?无非是贪墨多少罢了。
这安平县的县令平时口碑也就那样,面对这种可捞的油水,到底会帮谁,是很明显的事儿。
反正证人只有一个,其他人全都死了,只要唯一的活口也死了,就是死无对证。
到时候没有确凿证据,无法定案,这案子大概率也就不了了之。
苏潇一个普通百姓,又能如何?
即便她不服最后的结果,也只能自己发发牢骚罢了。
一时间,堂屋内安静了下来,三人各怀心思。
半晌后,苏潇开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县衙看看,去问问进展如何。”
人早上就被他们提走了,她身为当事人和受害者,去问一问也是无可厚非的。
苏兰心看向她,“你难道也想送礼?”
苏潇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我应该是送不过那个保命鬼的,有那银子我还不如留着给我家小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