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蓝缓缓躺下,坐了一天。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寒风从门外吹进,他不禁感到一丝寒冷。他轻轻拉动被子,欲盖一点,可是却不怎么拉得动。他懒得睁眼转过身去看是否有东西压在被子上,只是一只手胡乱的向内摸了摸。
他摸到了凌,彻骨的冰凉从凌的肌肤传至龙蓝的指尖,龙蓝知道不对,如同触电般坐起,挥手点亮了屋内所有的灯。
烛光通彻整个屋子,照的有些暖意。凌的脸映入龙蓝的眼睛,龙蓝惊讶的发现凌在流泪!是什么让她在睡梦中也在流泪。
龙蓝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已忘却去想凌为何会在他的床榻上,此时的他想为凌拭去眼角的泪。
然,当他的手快触及到泪时,冷猛烈的咳嗽起来,血一滴一滴从她口中流出,落在洁白的毯子上。龙蓝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龙蓝扶住她,喉咙已经哽咽,他为她擦净嘴角的血渍,凌睁开眼睛,歉意的笑了笑,隔着被子无力的靠在龙蓝怀里,轻道:“枫儿,我又梦到他了。”
枫儿!她叫他枫儿,她吧他当成了邪枫!
龙蓝恐惧的看着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依旧无力地低垂着,目光涣散,没有任何焦距。
龙蓝几乎疯狂,她病成这个样子,他居然全然不动,他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说爱!
“可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凌喃喃道:“我记不起来了,我记不起来他的样子了。他还好么?他是不是和我一样憔悴了。真想再好好看他一眼,一眼就好。可是我做不到了。”凌顿了顿,继续道:“知道他那晚对我说了什么么他说他爱我啊,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么?可我要不起他这份爱了!所以我拒绝他了,我知道他很痛,可我也一样痛,一样很痛。”
龙蓝已然确定她口中的“他”是谁了,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有人告诉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却没告诉他“只是未到伤心处”呢?
凌哭道:“哥说生命是可以轮回的,你说千年之后我还会遇到他么?如果能遇到就好了。。。。。那么我也会再爱上她嫁给他,做做妾也可以啊,只要看到他就好,我要天天望着他,把今生失去的全都补回来。”
龙蓝将她紧紧搂紧怀中,轻吻着她的长发,全然没注意龙樱和水儿已进了门。
龙蓝声音颤抖,轻道:“不需要,不需要等到来生。”
一声已出,凌听出了是龙蓝的声音,轻忽道:“蓝!”与此同时他开始挣扎,欲挣脱龙蓝的怀抱,可这哪里容易,一个垂死的人,如何反抗的了!况且他已经将她抓住,其在会轻易放手?
她逃不掉了,永远都逃不掉!
凌月食挣扎,龙蓝就将她拥的更紧,最后凌只道放弃,妥协。她低泣道:“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快死了,你知道么?”
凌轻轻咳嗽,血染红了龙蓝那素白的长袍,龙蓝搂住她,几欲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地道:“告诉我,你怎么了。”
凌苦笑道:“没用的,邪枫后所没有解药。”
是中毒啊,中毒怎会没有解药,可他也不需要解药,时间值奇毒,没有紫枫解不了的。
龙蓝怜惜的轻笑道:“傻瓜,为何不早日告诉我,却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折磨群殴,折磨你自己呢?邪枫说没有解药,可我并没说我无能为力啊!”
凌不语,只是低低哭泣。
龙蓝一手搂住她,腾出一只手,结出一个印,口中低吟:“沼沼桃花艳,艳不及心血。血凝亦化紫,紫含断肠苦,苦穿紫枫情”
龙蓝一遍遍反复吟唱,音虽低,可却夹着浩浩之势向外扩散,外面顿时风云变化。大片大片的云集聚在苍玄宫的上空,遮住了月光;风声呼啸显得狰狞狂妄,残叶在空中翻飞,树上的叶子在烈风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沙沙”声响,屋内烛光不听闪动。
苍玄宫内似乎也都乱套,人声喧哗一片。残月和寒诺本也各自睡下,可听到这般动静,也都出来了。他们看了看形势,知道有人在召唤什么,然后循声听去,判断出那低吟来自于龙蓝房中,直奔龙蓝房。
待残月和寒诺先后赶到之时,邪枫,饮水,与云泪也已都到,他们紧张而迷惑的看着龙蓝,不明白他这是在召唤什么,竟搞的“天下大乱”,不惜耗费如此之多的灵力。
不过,谁也没有制止,仔细听来,都知他是在召唤紫枫,不过只有邪枫还在云里雾里。他忍不住问残月,龙蓝这是作何,残月告诉他是在招魂紫枫。
邪枫很惊讶,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他是知道紫枫的,邪氏帝国也有那个传说,传说世间只有一人可以召唤出紫枫,就是他么?本以为紫枫真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这会是真的,世间真有人可以召唤出紫枫,而且就是龙蓝!
残月他们第一次看到龙蓝召唤紫枫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是他刚成为光之境的王,光之境中很多地方偶出现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后来龙蓝召唤出了紫枫,他将紫枫碎成粉末,同时也用灵力下了一场雨,紫枫溶在雨水中,落遍了整个光之境,灾难方才消除,同时,他们也了解到紫枫的药力,一小片叶子,居然救了整个光之境。
忽然,一物从外面飞来,从众人身边擦过,直飞向龙蓝。此物速度之快,凌众人都不及反映,然龙蓝却轻而易举的将它夹住了。
第七章.沼泽桃林
记忆应从很久很久以前相始,久得都让人忘却到底有多久。可虽然很久,但其中有一部分记忆几乎是空白的,那段空白便是漫长的黑夜。也因为从未离开过沼泽,所以所有的以及都在那片桃林中,人也始终是那几个人。记忆并不凌乱,理起来很简单。
记忆是从他睁开眼开始。
漫天的桃花,绝不了的落英缤纷,清淡而浓郁的桃花香。他蹙了蹙眉,一双海蓝的眸子,深似海,澈若水。
他定了定神,看到一青衣男子和一黄衣女子。男子保持这二十三四岁的脸孔,长发落及地面,赤足;女子保持着二十一二岁的脸孔,长发被束起。并且装饰着几朵桃花,也是赤足。他们对他微笑。
他恐惧而戒备的望着他们,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那异常冷寂的眼神里写满了:“你们是谁”这个问题。
女子告诉他,她叫清辰,青年男子叫泽林。他们还给他介绍了一位姐姐,姐姐名为落仪,大约七八岁,是他们的女儿。泽林为他取名为秦风。他们并没有告诉他,他有多大,不过与落仪对比,他也小不了多少(至少他一直都这么认为)。不过他们都告诉他,他是从桃花林之外的沼泽中捡回来的,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
他醒来后便开始跟从泽林习法,他很有天赋,学得很快。不过他从不说话。泽林和清辰直到死都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他,秦风,在那一段所谓是童年之时,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不过他也只见过除他以外的三个人而已。平日除了师父泽林在教他法术时与他说话外,其余就没人和他说话了。落仪也不跟他玩。因为落仪怕他,她怕他的眼神,每次看到他,她都会躲得远远地,不敢见他。
时间匆匆而过,二十多年后,清辰又生了一个孩子,名叫叶似。此时秦风和落仪也都已成人。虽然落仪不再躲他,可她也从未理过他。他们之间仿若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