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雁强自压住情绪,问道:“夫人怎么会问起天益……”
析秋看着她,观察她的情绪变化,仿佛不经意的解释道:“不过问问你,前些日子你随着静柳姐去通州,一路天益由相护,我瞧着他做事稳当心思多但却正直,又很上进,他比你大两岁,正好合适。”说着一顿又道:“不过我瞧着合适也不行,重要的还是你的意思。”
“夫人!”春雁忽然在析秋面前跪了下来,红着眼睛抬头,脸上露出倔强表情:“夫人,奴婢不嫁!”
析秋一愣,起身将春雁扶起来,携了手在自己身边坐下,道:“女子年纪到了,哪里有不嫁人的道理。”说着一顿又道:“可是不满意天益?”或者是看中了别的人?
“不是。”春雁眼泪落了下来,有些着急的看着析秋,道:“奴婢也不瞒夫人,来侯府前奴婢是想着夫人能嫁得好,将来奴婢也能沾光有个好归宿,可是如今再看,夫人统共身边跟着来的就只有我们四个陪嫁,若是我嫁了人往后身边能用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奴婢……奴婢怎么能放心呢!”
“那你告诉我,你满不满意天益?”别的事都不重要,只有她和天益彼此有意,往后日子过下去才能会有盼头,她也能放心将她嫁出去。
春雁虽是红着眼睛,但还是羞红了脸垂了头。
也就是说,并非不喜欢天益?
若是这样,就好办了。
“别哭了。”析秋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劝道:“我身边的人虽少,可我如今身边也没有什么事,有她们三个也足够用了!”即便是不够用,再从院子里提拔几个出来,她现在的境况不如以前在佟府艰难,环境和心态不同,即便是有丫头进来也不会如她们早先四个人交心了,若是这样,只要忠厚老实谁在她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前的四个人,司杏走了,司榴嫁人留在佟家,现在只有春柳和春雁,她想让她们两个都能有个好的归宿青城仙门。
“我们自小在一起长大,当初那样艰难的日子我们一起挨过来的,不管是你对我,还是我对你,情分都不一般,所以我才更希望你能好,至于我,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日子可算是过在锦绣堆里了,你哪里用得着担心我呢,只管自己去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日子。”
春雁抹着眼泪,析秋又语重心长道:“天益不管是相貌,还是人品都很不错,他又是四爷身边出去的,能力自是没的说,你跟了他我也放心!”
“夫人!”春雁哭着道:“……奴婢知道您是为了奴婢考虑,可奴婢不愿离开您,您就让奴婢梳了头留在您身边吧。”
“傻丫头。”析秋笑着道:“我若把你留在身边,倒是成全了你忠仆的心愿,可不就给我落了个虐仆的名声嘛,可是还嫌我如今名声不够坏呢!”春雁一愣,脸上立刻露出惶恐之色来,析秋随即笑着道:“好了,好了!我瞧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请了全福人选了黄道吉日,先给你们下了定,等府里头二小姐大婚后,就给你们办!”
春雁脸上满是红晕,垂着头喃喃说不出话。
“成了亲可能就不能住在府里了,我回头让人在外面买个宅子,总不能没有住的地方。”析秋想了想又道:“还是让天益自己去寻,也省的我们费神了。”
“使不得,使不得!”春雁忙摆着手道:“夫人对奴婢已经够好的了,奴婢心里满是愧疚,如果夫人再给奴婢买了宅子,您还让不让奴婢活了。”
析秋失笑,拍了春雁的手笑着道:“知道了,知道了!”心里却想着让天益去找一找。
等下午阮静柳到府里来,她将天益和春雁的事说了,阮静柳很高兴:“我瞧着也相配,天益机灵春雁稳重,两人又都各自有意,再合适不过了。”
析秋点头认同,道:“两个人出去做事,府里是不能住了,恐怕要在外面先买了宅子或是租房子住了。”阮静柳听着便露出沉思的样子,过了片刻她忽然道:“不如这样,既然要买宅子,不如索性买间大一些的,罗六爷如今住在佟府里,也总不能一直住在那边,金大瑞夫妻到是住在你的宅子里,可长期住在那边也不是事儿,往后药铺做大了还得找人,买个大点的宅子以后人多了也能住。”
就是说买间房子做宿舍,解决所有人的问题。
这个主意不错,但也有不便之处。
她下午把天益找来问了铺子这几日的生意状况,阮静柳行医闻诊管的不是经营,这些事她也不是那么在意,只有问天益才能清楚些。
天益就道:“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做的生意也不算少,但一日哪找您给的法子,除去各项成本有一日只能算持平。”
果然如她所料,有阮静柳坐镇才稍微好些,若不然单独做药铺竞争太强,想要盈利着实不易。
“你和春雁的婚事,等我商量了四爷,禀了太夫人就定下来,你也回去准备准备。”
天益一愣,顿时眼睛一亮,骤然用处的喜色满满的现在脸上:“多谢夫人。”说着在析秋面前跪了下来:“小人定不负夫人和春雁姑娘!”
析秋失笑,点头道:“负不负我倒不相干,但你定要好好待春雁!”
天益连连保证!
晚上萧四郎回来,她将阮静柳的话和他说:“静柳姐说索性寻个大点的宅子,可是如今宅子都不好找,药铺也没有盈利,我的意思是再等等。”说了叹了口气道:“医馆才开张,各方面还是省着点的好。”
萧四郎听着若有所思,点头道:“若是不行,我在五福巷那边还有个两进的宅子,拿去用便是了重生名门千金全文阅读。”
是他以前从府里搬出去后住的地方。
“这怎么行,妾身还是再想想吧。”随即转了话题提到天益的事:“我想请了吴妈妈做全福人,您觉得行吗?”
萧四郎放了茶盅,笑看着她道:“这些事你拿主意。”析秋想着点了点头,看到他脱下来的靴子上有些淤泥,便出了门打了热水进来放在他面前,又蹲在地上要给他泡脚,萧四郎一愣,道:“我自己来!”
“这是小事,就不劳驾大督都了。”她笑着将萧四郎的鞋袜脱了,又按在水里焯水给他洗脚,边道:“阅兵的日子可定了?”
热热的水在脚上流动,又有析秋有意的按摩,他顿时觉得今日一天的疲劳消散无踪,笑着道:“定了四月二十八。”
那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今天三弟到军营去找我了。”萧四郎说道:“说是想看操练的场面。”析秋听着一愣,想到佟全之一心想要做将军杀敌的心愿,笑着道:“那四爷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