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从山洼中传来了一阵啾啾声,听到这声音,我的耳朵就竖起来了,马上分辨出,这是九黎人平时用来传声送话的讯号。
我心里一动,拿羽箭化蛇暗中伤人,这样的招儿除了九黎人会使,估计别人也想不出来。山洼里面如果是九黎人,事情或许还有点转机,我和丹云还有青罗老太婆都认识,青罗老太婆临走的时候专门交代过,切莫跟九黎人动手,有事可以商量。
“你们是九黎的!?”我不敢露头,就躲在石头后面冲着山洼喊了一声,喊声传出去很远,覆盖了这片小小的山洼,躲藏的九黎人肯定可以听见。
但我喊了之后,没人回应,我只能扯开嗓子又喊了一声。
尽管还是没有回应,不过,对方也没再继续攻击。我想了想,等再喊的时候,直接就带上了丹云的名字。
“我是丹云的朋友,你们认识丹云,就出来应个话。”
一说丹云,果然有用,山洼那边不多久就传来了回应。
“是自己人,不要动手。”我从石头后面站出来,慢慢的朝前走了两步,伸出自己空空的双手晃了晃:“别动手……”
我这样不带一丝敌意,对方多少也放了心,过了一会儿,山洼一大片草丛里钻出来一个戴着草叶编成的帽子的人,那人不高,黑瘦黑瘦的,一只手里抓着一把两尺来长的弓。
“丹云的朋友?”
“对,丹云的朋友。”我回道:“丹云,还有青罗老婆婆,我们都熟识的,青罗前阵子回九黎,我还送出去了很远。”
“你姓什么?”这个黑瘦的弓手看起来戒心很强,听完我的话之后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加意问道:“姓什么?”
“我姓陈。”我不敢说谎,黑瘦的弓手虽然一个人出来了,但他的同伴都隐伏着,一旦情况不对,他们还会动手。
“那就对了。”黑瘦的弓手一听我的话,神色好像瞬间就放松了,举着手朝我挥了挥:“青罗姑奶奶走的时候和我们大伙儿都说了,有个姓陈的好朋友。”
我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黑瘦弓手打了个呼哨,紧跟着,从山洼几个隐蔽的地方走出来几个人,都是他的同伴。我长了个心眼,回头给火猴使了个眼色,叫它先呆着不要动。
双方就在山洼里碰了头,先交谈了几句。这个黑瘦的弓手是领头的,同伴都叫他岭托敢布。敢布是他的名字,岭托在九黎语中是神箭手的意思。
“青罗姑奶奶和丹云都提到过你,说你是顶好的朋友,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你。”
双方说着话,我就看见这几个九黎人身后的草丛里,又站出来两个人,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的正是苗不同。
这时候,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苗不同的身份告诉敢布。
“我们来这个村子,是想找一些药,没想到,还没进村子,就遇到了那个人。”敢布回头朝苗不同指了指:“是他先动手的。”
“他……”
敢布看着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但是笑过之后,他的神色立刻凝重起来,拍了拍手里的弓。
“丹云和青罗姑奶奶都说你是好朋友,我相信她们俩的话。”敢布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咱们是朋友,可是到下一次见面,就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