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愿意牵连别人,可这一次的事情,不一样了。这是我们陈家的血仇,非报不可。我一口气重新冲到了河滩,把刚才死掉的那个排教人丢到了河里。
我招来了挂着七门王钟的那条空船,三长一短的拍响铜钟。七门的王钟有神性,三长一短的钟声会飘出去很远,只要我爹听到了,就知道是在找他,会急速赶来。
我在岸边苦苦的等着,像是一截木头,脑子和身子一起麻了。从夜晚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夜晚,到了第二天深夜的时候,黄僧衣驾着一条小船,从上游来到了小盘河。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当他看见我此刻的神情时,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六斤,出了什么事?”
“爹,我没有用。”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心里再苦,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应龙死了,被人杀了,他娘叫我好好拉扯他,可我没有做到……”
“什么!?应龙死了!?”黄僧衣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猛然一挥手里的龙头棍:“谁杀了应龙!?”
“排教。”
“排教的人和我们七门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怎么会好端端的杀了应龙!?”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就知道,是排教的大造,带人杀了应龙……”
“应龙的续命图呢!?续命图能救他的命!六斤,你难道糊涂了!”
“杀应龙的人,知道七门的底细,知道我们有续命图,应龙的续命图,已经被毁了……”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报仇,应龙是陈家的人,陈家的事,我们父子去解决。”
“那就走!现在就走!”黄僧衣也暴怒了,他虽然很少来看应龙,可他知道,应龙是个本分孩子,从来不会招惹是非,这么多年安安生生的住在小盘河,但应龙不惹事,事却招惹应龙,而且是杀身之祸。
陈家的人,被欺负成这样,黄僧衣不能忍耐,拽着我登上小船,立刻朝着排营的方向而去。
整整一夜,我们都没有停歇,船一直都在河面行驶,我和黄僧衣轮流驾船,到了第二天的半下午,已经到了排营附近。
我们两个人从排营外的那条小路飞跑过去,直接到了排营的大门外。排营如同一个小镇子,四周都是高高的城墙,只有一道大门可以通行。平时,排教的大门是敞开的,到了入夜之后才会关闭。
父子两人赶到大门外的时候,门口守着七八个排教的人。排教和旁门一样,都是河滩的大势力,而且旁门是由诸多家族组成的,平时不太来往,而排教始终都是一个整体,要论起真正的实力,排教似乎还略胜一筹。所以谁也想不到,会有人直接杀到排营来复仇。
“先站住,站住!”守门的人正在闲聊,扭头看见我和黄僧衣,我们两个人身上的杀气已经浓的要滴水,几个守门的人立刻慌了,吆五喝六的叫道:“再不站住,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唰!!!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像是两团旋风,直接把守门人全部打倒,冲入了排营。
排营是排教的老巢,除了几个头面人物,还有为数众多的喽啰。我们在大门这边横冲直撞,距离大门较近的那些人已经听到了响动,抓着刀枪棍棒就涌了过来。
“六斤,一人一边,杀过去!”
我和黄僧衣在大门这边分开,一左一右,冲向了涌来的人群。我的眼睛已经红了,忘记了所有,脑海里只有应龙那张惨白又冰冷的脸。
嘭!!!
我一拳把冲在最前头的人打倒,顺手夺下对方的一根白蜡杆,我身躯里的血,已经沸腾燃烧,全部化为滚滚的神力,一条白蜡杆,如同神兵利器,挡者披靡。
“应龙,你死的惨!爹知道你死的惨,看爹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