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白笔挺的西装外裹着一件黑色大衣,暗黑的颜色加上周身那股阴鸷的气息让他显得格外气场迫人。
郝小满眼看着他眉目阴沉的一步步逼近宁雨泽,忙笑着叫了宁雨泽一声:“大哥,谢谢你来看我,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路上小心,邓萌,你帮我送一送我大哥。”
邓萌哼了哼,没好气的站起来:“走吧,大明星!”
宁雨泽敛眉,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浮现出的一丝寥落黯淡,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好,你注意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郝小满继续微笑着点头。
这样暖意融融的氛围下,南慕白就算想发火,也是没办法发的。
等他们离开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才短短十几个小时没见,她却觉得像是已经十几年没见了似的,说不出的陌生跟疏离。
病痛让她连坐一会儿都是说不出的累,但总不好宁雨泽在这里的时候她坐着,南慕白一来她就躺下了,搞得跟她在故意怠慢他似的,于是只好咬着牙继续坐着。
“你先坐吧,一会儿邓萌回来了让她给你倒杯水。”她压抑的咳嗽了几声,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沙发。
南慕白眯了眯眼,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笑,只是清冷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嘲弄:“所以我来之前是要先买一捧鲜花么?”
“……”
郝小满抿唇,她现在难受的厉害,脑袋里像是有把刀子在四处切割着一样,疼痛欲裂,实在没心情去照顾他的小情绪了。
调整了一下表情,她抬头对他笑了笑:“我有点累,想睡会儿,你要不明天再来吧?”
不知道她哪句话触怒了这个男人的神经,她清楚的看到他下巴线条渐渐紧绷,连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都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就那么盯着她,瞳孔紧缩,仿佛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仇人。
郝小满原本都已经准备躺下了,见他这幅模样,沉默了下,只好继续硬撑着跟他聊天:“我听说容霏霏出院了?那身体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恭喜你啊。”
“……”
“新闻系……咳咳……貌似是一周后才考试,集中考,她专心补一补的话,考个及格应该是没问题的。”
“……”
“不过她如今在新闻界已经、咳咳咳咳……很有盛名了,就算不及格,也不会影响她以后的工作的,你不必太担心了。”
“……”
她好心好意跟他聊他喜欢听的,可似乎越聊他就越生气。
她皱眉重重的咳嗽着,觉得肺都快咳出来了,每咳一次脑袋都跟被人劈了一斧子似的抽疼着,实在没心情再去想办法让他高兴起来了,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了。
艰难的抬手把枕头放平,她又重新躺了下去,却丝毫没觉得好受一点。
还是头疼,还是恶心,还是累的只想睡觉。
……
夜,变得很安静。
点滴一瓶瓶的换着,她的身体却依旧像个蒸笼一样,单单只是碰一碰肌肤,都烫人的厉害。
迷迷糊糊中,能感觉到有人在为她擦拭身体,动作温柔而细致,冰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
夜里有一阵咳嗽的厉害,她被自己咳醒了,才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干燥柔软的睡衣,手跟脸也都被擦拭过了,那股黏腻的汗湿感已经不存在了。
昏暗的灯光中,男人就坐在床边,蹙着眉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