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浦循着她的气息握住了她的手,“今日的事情是个意外,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擅作主张了,我现在来跟你解释。”
虞烛明的手很冷,想来她刚刚一直在思考怎么解决问题,心中是彷徨得很的,他心疼极了,哈着气为她暖了手,“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只是来告诉你事实是怎么样的。”
语气很真诚。
虞烛明把手抽了出来,她并不想去贪恋这样飘摇的温暖。
“就这么站着说吧,我与殿下,没亲密到那个程度。”她这样说道,语气疏离极了。
江云浦心中是极不情愿与虞烛明处成这样的关系的,但他也明白今日的事情本就是他的错,他简单解释了今日的经过,虞烛明静静听着,有时会问他一些问题。
结合刚刚她在路上收到的端瑞瑶的提醒纸条,显然苍玄也看透了虞烛明的把戏,只是贪心她给的好处,才一直没捅穿。
“到底是我经验也不够,自认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到头来害了自己,也害得首辅府万劫不复。”虞烛明站了起来,她确实不心疼虞成怀,但虞成怀在这京城里仍是一颗重要的钉子,有他在,白府才能在世家之争中活下来,寒门学子才更有出路,否则世家将控制住所有进入官场的渠道。
那么,她就要跟虞弘承一起支撑着首辅府。
窗外望去是天井,再远些是臻栖堂的连廊。这会儿没有点灯,哪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江云浦在一旁担心她冷着,解开了自己的狐裘给她披上。
虞烛明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这会儿看见了江云浦的动作,就做出了一个躲开的动作,“殿下把留在我这儿的狐裘也拿回去吧,我是用不上这个的。”
江云浦欲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有一声叹气从他喉咙里发出来。
其实按照虞烛明一开始的思路,江云浦是不需要参与进来的,可他总是关心则乱,处处想着怎么与虞烛明见面,江良光不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都对不起他老狐狸的名号。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接下来再去论责显然不太实际。
“我不怪你,你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足够说明你确实杀伐决断。”虞烛明打开了窗子,外面的雪没停,四周都安安静静的,似乎无事发生。
江云浦从来都是决断的人,他其实已经作出了在他视角下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俩——无论是关系还是动机,都不能被江良光怀疑,否则,以江良光的权势,给他俩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再除之而后快,其实是对他而言很简单的事。
虞烛明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刚回京城那会儿,明巡也是这样被定罪的,江良光敢在魏帝面前指鹿为马,硬说明巡不是他的朋友,硬说他是盗贼。
如此狠辣的大将军,如此决断的定北王,不愧是一家人。
她敛去了眸中的其他情感,只是任由寒风入室,吹在她脸上,让她清醒了许多。
“可是殿下,今天的事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的答案。”虞烛明没回头看江云浦,担心自己会因为看见他的神情而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
“既然大将军的疑心因我们的日益亲近而生,那我们之后就不必总是见面了,若有事,殿下直接来这里找我便是了。”虞烛明这样说道。
江云浦只是把她深深地拥进怀里。
虞烛明本想推开他,可江云浦好歹是个练家子,她又不习武,两人在力量上总是悬殊的,因此她没能推动江云浦分毫。
他闷闷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好,就依你说的做。那么,在分别之前,让我再抱抱你吧,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