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鸿急道:“那不是我,那是那个朝鲜人的易容术,找一个人假装是我罢了!”郑翠翎道:“既然郝孝义在,难道易容成师兄的那个人是郝孝义的哥哥,恒山派掌门郝忠仁不成?”胡万辉大叫道:“兄弟们,哥几个和殿下一同上前,捉拿那郝氏兄弟和李开疆!”话音刚落,只听得西便门城楼上炮响,顿时王恭厂兵部火药库闪出一道刺眼光芒,众人闭眼不迭。再睁开眼时,看见一个形似蘑菇、灵芝的巨大火球升起。伴着此情景,只听得山崩地裂的一声响,众人耳中一阵剧痛,急忙掩耳。
刹那间,满天飘散着尘埃、泥土、炭碎、木屑,盖住天日。原本是万里晴空之天,顷刻间天昏地暗,如同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然后,火药、血腥、沆瀣臭气等几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扑鼻而来。开耳听时,满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声嘶力竭的呼救声、痛心疾首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犹如阿鼻地狱。尘土炭屑稍散,只见木材、石块、人头、人臂、人腿、耳朵、鼻子、额头、禽尸像雨点般从天空中降下。此情此景,看得朱常鸿坐地、郑翠翎委顿、段贤泪目、洪一贯咬牙、浙东三义切齿。
城楼上郝孝义看呆了,林凌云面如白纸,假朱常鸿却放声狂笑,金智钊拍手叫好,李开疆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众侠一听笑声,认出假朱常鸿果然便是恒山派掌门,郝孝义胞兄郝忠仁,怒火中烧,纷纷抽出兵刃围着两郝李金林五人。朱常鸿厉声喝道:“郝忠仁,你居然易容成我的模样为非作歹?还我京师逾万百姓命来!”郝忠仁看见王恭厂之事已得手,众侠也已经听出自己的真正身份,索性一抹脸,把外衣一脱,露出本来的褐色道袍。守城兵士并六扇门公差、西城兵马司人马也正想上前捉拿五人。
此时一锦衣卫总旗飞奔过来传令道:“传锦衣卫指挥使田都督令,有恒山派并那山西奸商匪徒趁王恭厂爆炸之乱奸淫掳掠,命守城兵士、六扇门并西城兵马司协助锦衣卫缉拿匪徒。”朱常鸿一听,恨恨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郝氏兄弟和李开疆、林凌云的一个阴谋!”转身对那一众兵丁道:“诸位马上跟锦衣卫去擒贼,京城百姓就拜托诸位了!”众兵散去。
奋威镖局一众镖师齐声道:“我等同去助官兵擒贼!”然后跟着官兵走了。郑翠翎寻思道:“眼下只剩下我们八人,别说还有郝忠仁和金智钊,就是对李开疆也不一定能将其拿下”段贤大声道:“诸位,即使拼了也要把五贼拿下,为死去的京师百姓报仇!”众侠一听,也觉得说得对,放眼望去王恭厂附近死难百姓恐怕绝不下万人,此仇不报愧为人,于是纷纷拔出兵刃就要和李郝金三人动手。
就在此时,两条人影跳上城楼来,众侠定眼一看,齐声欢呼。你道这上来二人是谁?正是武当派掌门溪泉道人和峨眉派掌门慧眉师太!朱常鸿一边还捏着剑诀,一边大喜道:“两位前辈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请前辈恕不恭之罪!”慧眉师太一摆手道:“不必多言,我俩刚从潭拓寺回到京师,就看见王恭厂惨事经过,已知悉原委,现在来助你等擒贼!”郑翠翎道:“烦请道长和师太捉拿李开疆,那贼硬的很,两位前辈要多加小心!”
慧眉师太一听,心中不喜。想当初在织金大破安邦彦之时,李开疆只是一个小喽啰,一年多时间他的武功能进展得咋样,居然要自己和溪泉合力擒拿?但是慧眉也知道郑翠岭为人聪明沉稳,不可不对郑翠翎的警告做出提防,于是想试探下李开疆的武功,当下便弹出一颗念珠,直打李开疆前胸的“气海穴”。李开疆一拍城垛,一块碎石激射而出,正好撞开了慧眉师太弹出的念珠。溪泉慧眉二人无不大吃一惊,没曾想到两年前的小喽啰今日竟有此功力,再也不敢轻视李开疆。
慧眉师太左手拂尘右手长剑,一软一硬,两件兵刃齐攻李开疆。左手这柄拂尘,从上至下扫落李开疆脑门,右手剑后发,等敌方向左闪避时刺对方左肩。溪泉道人自觉地两老以两派掌门夹攻李开疆一个晚辈,未免会被江湖朋友笑话,所以只是仗剑站在一旁观战,如果慧眉师太遇险自己再出手。郑翠翎一看,叫苦不迭:“两位老前辈实在太托大了,没有联手攻击李开疆,肯定会吃大亏!”但是也不好出口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