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的剑就那样停在半空,剑尖距离完颜洪烈的胸口仅有咫尺之遥。他的手臂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内心的挣扎而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牙关紧咬。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完颜洪烈,那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仇恨和深深的矛盾。手中的剑仿佛有千钧之重,每往前一分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完颜洪烈,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杨康怒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完颜洪烈依旧紧闭双眼,脸上却露出一丝惨然的笑:“康儿,动手吧,这是我应得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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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康的剑又往前刺了一点,剑尖已经刺破了完颜洪烈的衣服,一丝鲜血渗了出来。然而,就在这时,杨康的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曾经与完颜洪烈相处的种种画面。
那些曾经的关爱、纵容、给予的荣华富贵,还有完颜洪烈看向他时那充满期待和骄傲的眼神,一时间在他心中翻涌。
“不,我不能就这样杀了你。”杨康的声音颤抖着,“但我也无法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他的剑停在了那里,进不得,退不得,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脸上满是挣扎和迷茫。
完颜洪烈见杨康如此犹豫挣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杨康手中的剑刃,用力地往自己的身体里刺去。
“康儿,就让我以死谢罪!”完颜洪烈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决绝。
杨康被完颜洪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想要抽回剑,却已经来不及。
鲜血顺着剑刃流淌下来,染红了完颜洪烈的双手。就在这时,杨康的目光落在了完颜洪烈手上的那道伤疤上。那道伤疤扭曲而狰狞,杨康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自己不小心跑进了虎山,眼看就要命丧虎口。是完颜洪烈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与老虎拼死搏斗,最终救下了自己,手上也因此留下了这道深深的伤疤。
杨康的心中一阵刺痛,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道伤疤冲散。
“不!”杨康大喊一声,猛地松开手中的剑,踉跄着向后退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杨康痛苦地抱住头,泪水夺眶而出。
完颜洪烈倒在地上,鲜血不断涌出,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康儿,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我无怨了……”完颜洪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杨康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完颜洪烈,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痛苦和混乱之中。
在那一排排棺材之中,有一口棺材里藏着被欧阳克点了穴的穆念慈。她无法动弹,无法出声,只能透过棺材板的缝隙,紧张而焦急地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当杨康追着完颜洪烈进入破庙时,穆念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康哥,一定要杀了这个恶贼,为义父报仇。”
她的双眼充满了期待和仇恨,耳朵努力倾听着外面的每一个动静。当她听到杨康说出完颜洪烈是他的杀父仇人时,心中一阵激动,盼望着杨康能够毫不犹豫地一剑刺下去,结束完颜洪烈罪恶的生命。
然而,当杨康刺出的剑停在半空开始犹豫时,穆念慈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击打,她在心中呐喊:“康哥,你不能心软,不能放过他!”她的眼神变得焦急而愤怒,恨不得自己能冲破穴道,冲出去催促杨康赶快动手。
当完颜洪烈自己将剑往身体里刺时,穆念慈瞪大了眼睛,心中既希望完颜洪烈就此死去,又担心杨康会因此陷入更深的痛苦和矛盾之中。
“康哥,杀了他,不要犹豫!”穆念慈在心中一遍遍地呼喊着,眼中满是对正义得以伸张的渴望。
完颜洪烈躺在地上,鲜血不断地涌出,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但仍强撑着打起了感情牌。
“康儿,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想要什么,为父都会想尽办法给你弄到。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为父也恨不得摘下来给你。”完颜洪烈气息微弱,眼神中却满是追忆。
“你生病的时候,为父整夜守在你的床边,不曾合眼。看着你难受,为父的心比刀割还疼。”他艰难地喘着气,继续说道。
“你第一次学骑马摔下来,为父比你还害怕,抱着你自责不已。”完颜洪烈的声音越来越低,“康儿,为父对你的疼爱,从未有过半分虚假。”
杨康站在一旁,听着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愈发痛苦和纠结,手中的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完颜洪烈费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杨康,“康儿,为父知道错了,可这多年的父子情分,难道就一点都不剩了吗?”
杨康身子一颤,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迷茫,他望着完颜洪烈,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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