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永灵才想起来,现如今的裤子跟后世的裤子设计不一样。
后世带拉链的裤子门襟都是开在前边,而现在的裤子都右边开个口子,盘两个盘扣,没有门襟一说。
她赶紧连忙解释:“奶,这是裤子前边的门襟,这样开口是为了方便蹲茅子的时候把裤子拉下来。”
杨氏根本无视纪永灵的解释,张开拇指和中指,在裤子前门上量了量,嘀咕道:“太败家咧,开了足足一扎多——”
“娘,剪刀来咧——”胡喜容从杨氏的窑洞翻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剪刀递给杨氏道。
“奶,这个可以不用改的。”
三个女人无视纪永灵的解释,三下五除二开始拆裤子,拆完裤兜拆门襟,很快两条崭新的裤子就这么没了前后几个大口袋,也没了带拉链的门襟。
杨氏抖一抖手里的裤子,高高提起,在半空美滋滋地端详了一番,说:“看,现在是不是美多咧!”
贾蓉花点点头,赞同道:“就是,少了几个褡褡,这裤子一下子就利索多咧!这裁缝婆娘手艺不行,弄那么多褡褡挂在身上,显得沟子肥得跟老母猪一样。不过,就是这裤腿有些太长,估计满庆都能穿。”
杨氏摇头道:“再嫑把满庆的黑腿往前伸,给他把旧裤子缝补缝补凑合穿着去。来,你眼睛亮,把这裤边子给往里多折些,缭起来,娃娃还能多穿几年。这裤子最美的就是腰大,麻绳一捆,冬天好套厚棉裤。”
胡喜容笑笑:“今年多亏灵儿上次挖的黄芪卖了钱,不然这两个瓜娃子继续冻沟子去。”
贾蓉花笑着摇摇头,说:“不卖黄芪也不能让娃冻沟子啊。”
“奶,永茹说要吃霍公子拿来的点心——”纪永宁在院子里吼叫道。
杨氏一听,“噌”地把布和裤子扔给胡喜容,自己夺门而出,快得像一阵风。
“我没说呀,我没说要吃点心呀——”纪永茹昂着头,看着纪永宁,奶声奶气地说道。
杨氏双手叉腰,在苹果树下怒目而视道:“我看谁敢动!一个个馋猫娃子,能进嘴的东西就打量得紧得很!”
纪永茹两只小肉手绕来绕去,歪着头,眼睛亮亮地看着杨氏说:“奶,我没说要吃。是我哥叫我说,我说要吃。我才没有说过哩。”
杨氏一把拉过矮桌上的点心,说:“我都没看人家霍公子带来的是啥好东西,你们就想吃!马上就是五月端午了,就不会想着把好东西留到那时候再吃啊?”
纪永宁皱巴着脸,说:“奶,现在天热,吃食很容易坏的,肯定放不到端午。”
杨氏一边拆油纸包,一边说:“咋就能坏咧!你们就是那叫花子放不住隔夜食!”
纪永宁和纪永周才不管杨氏说啥,立刻围在杨氏周围,伸着脖子,眼巴巴地盯着油纸包。
“哇——油饼,油糕,麻花,还有这个糕点——”纪永宁一边说一边吸溜着口水。
杨氏用手把围观的几个馋猫往后拨拨,说:“行咧,行咧。往边上站站,不要把涎水(ha?nshui?)落到饼上,我去给你几个馋猫切油饼和油糕去。”
“哦,哦,有油饼、油糕吃咧——”几个小家伙欢快地叫嚷着。
纪永灵从灶房走出来,说:“奶,霍公子带来那瓶酒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