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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镇江事起（第1页）

孔有德回道：“发财了，发财了。拿出100万两分给弟兄们。”心道：“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汉人官员脑子有问题?辽东精兵十数万，如果将这些银两拿出来补发军饷，打造器械，训练士卒，在合理战术指导下，只需一战就可杀伤满洲三四万精骑，十年之内无力犯边。升官、发财、名声滚滚而来，这么巨大的好处他们视而不见，反来我这里作赔本买卖？”

孔有德的想法纯属一厢情愿，可以说他不谙世事脑子有问题。

面对满洲这么大规模的敌人，低中高级军官个人奋进没有多大意义，至少需要半个朱明政府上下一心廉洁高效。朱明末年朝争激烈，阉党、东林党争权夺利你死我活，各地官员贪墨成风敲骨吸髓，武将贪生怕死懦弱无能，要他们改弦易辙无异与虎谋皮。最重要的一点是，若想取得胜利一定要亲上战场冲杀。

自古富贵险中求，重赏之下方有勇夫。什么样的重赏才能令田连阡陌富甲一方，有着世袭爵位的爵N十代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搏杀？历史答案是没有。

在绝大多数军事权贵心里多花银子没关系，只要官位在金银有的是，丢掉脑袋万事皆休。

曹绍中阻止道：“大哥不可，这100万两分下去，孔家寨立即烟消云散。”

孔有德不解道：“为何？”

曹绍中道：“孔家寨水陆人丁加起来4000之众，平均每人可得250两银。有这么多钱，谁还上战场拼命？全部衣锦还乡，买房、买地、买店铺，过好日子。”

孔有德沉思片刻，道：“多谢贤弟提醒。那先分10万两，再拿出10万两给弟兄们改善伙食增添衣物。孙元化大哥又整出几样新玩艺，叫什么佛郎机火枪，佛郎机火炮，转轮火铳。我试用过，佛郎机火炮除了射速高，其它的比我们的火炮强不到哪里去，它太沉重，我们的马拉着它跑不快，远不如虎踞炮轻便实用，只能装在船上吓唬人。佛郎机火枪三尺来长，射速快，精度高，威力大，比我们的老式火铳厉害几倍。转轮火铳长及尺半，射程不如佛郎机，但是十几个枪管轮流发射，射速非常恐怖，与连弩相当，杀伤力强一倍，最妙的是不用耗费体力。将这两样火器长短搭配，再加上虎踞炮开花弹，火力密度前所未有，满洲铁骑，哼，屁都不是，冲锋全都变成送死。以前囊中羞涩，小规模制作得百十支火铳，现在财大气粗，再拿出几十万两，要孙大哥各制五千支，长短每人一套，火药铅弹敞开供应，都给我练成百步穿杨。战场上有的放矢发必有中，杀光满洲狗。再招兵战2000，水兵1000，一定要20岁上下，身强体壮头脑灵活，最好有武术根底，与满洲人有血仇。购买战船预备再战。”

曹绍中回道：“大哥英名。我寨中弟兄有此神器相助，满洲狗尚未近身已经尸横遍野，无需马首相交白刃肉搏，伤亡自会微乎其微。我这就去办。”

孔有德又道：“咱们抢来的东西中有不少名贵草药，你去选几样千年老参、百年灵芝，送到海宝岛孝敬我师父。我能有今天都是恩师所赐。再备上1000两黄金，一万两白银，一并送去岛上孝敬我的父母。就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孩儿铲平满洲之后，自会封剑归隐，长伴二老膝前。”

曹绍中道：“舍小义为大家，大哥当真人中俊杰民族楷模。小弟佩服之至。”

孔有德笑道：“别拍马屁啦。我要去练功，寨中日常事务你看着办。没有特别要紧的不要打扰我。”

曹绍中道：“小弟明白。”

这一日孔家寨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后金使者。献上千金薄礼，众位格格动人画像，言明大人若是喜欢尽可挑取一位。孔有德二话不说将黄金收下，汉奸使者剁了喂狗。

不到两旬，金王莽古尔泰飞鸿传到。孔有德暗暗得意：我早算到皇太极们不会放过这个千载一时的良机，趁你病要你命的从来不是少数。尊贵之人一朝失去权力如同落毛的凤凰，人贱物卑世态炎凉。有道是爱国空付出，卖国收巨利。为求咸鱼翻身掌握无边富贵，国家、民族、兄弟姐妹、妻儿父母说卖就卖毫不犹豫。

信中提到：明人小吏毛文龙趁镇江兵力尽出，以镇江军中陈良策为内应，兴兵作乱，擒获镇江游击六十多人，夺下镇江投靠明皇，短短十数日上百城镇群起响应，数百里疆域尽归华夏，附逆之民，绳绳而去。后金震动，调集大军前往镇压。然后详细介绍了最近八旗兵力钱粮布署调动情况。

孔有德赞道：“了不起，我带着几千兄弟只能抢点东西，杀杀满洲兵，攻城略地收复失地根本不可能。这个毛文龙居然单枪匹马深入敌境说服汉奸弃暗投明，轻而易举光复千里江山。当真神通广大，吾不如也。”深思半晌，叫道：“来人呀。”

两个护卫推门进来。

孔有德道：“立即通知各营统领，到忠义堂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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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绍中、尚可喜等纷纷赶到，行动不便的耿仲明也被抬来。

孔有德将镇江毛文龙之事告知群豪，道：“满洲大军压境，镇江情事危及，一旦城破必定血流成河尸横枕藉。朱皇帝手下都是一帮贪生怕死懦弱无能的废物。要么有心无力，要么有力无心，要么无力无心，总之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大家认为我等应该如何行事？”

尚可喜道：“满洲狗的兵力目光转向镇江毛文龙，后方必定空虚，我等借机行事大发一笔。”

耿仲明道：“在下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我等短短数月杀伤满洲万余精兵，老努怎会忘记？这老东西说不定设好埋伏正盼着我们去呢。”

李应元道：“如果老努真在满洲伏下重兵，我们必定有去无回。就算没有埋伏，满洲人人警憷，依旧难以找到可乘之机。正面冲杀损失必重，不和我寨一本万利的作风。我认为拦路打劫虏狗粮草是上策。风险极小，收益巨大。满洲狗为保护粮道，一定会加大压粮兵力，延缓进军速度。对镇江同胞撤离大有帮助。大家认为如何？”

孔有德道：“李兄弟言之有理。不过现在我寨有百万储备，各种物资应有尽有，镇江同胞性命要紧，没有必要去争那些蝇头小利。我决定围魏救赵釜底抽薪，狠打满洲。努尔哈赤那个老王八蛋，若真的设下埋伏，我定让他尝尝被人将计就计杀得落花流水的滋味。”

曹绍中道：“我也有一计并行不悖，给满洲再加一把火。咱们派人到满洲，将镶蓝旗屠绝汉奴胞衣之事宣扬的沸反盈天世人皆知，造谣说接下来另外七旗也要动手。相信汉奴胞衣就算不反抗暴动也会逃亡。假设汉奴们宁死不相信，不逃亡，一心一意要当狗，我们客串一次满洲人，将他们劫出满洲狗营地被逃亡。在满洲狗眼中汉人奴才贱如猪狗，逃跑者一定要抓回来凌迟处死杀一儆百。他们这一杀等于坐实灭绝汉人不是谣言，到时候汉奴胞衣为求活非逃不可。汉人越跑满人越杀，这样就会陷入越杀越跑，越跑越杀的怪圈，最后说不定引发汉人起义彻底激怒满洲狗，将汉奴都杀掉。这样一折腾铁定牵制东虏大量兵力，为镇江同族撤离赢得时间。那些猪狗不如的汉奴胞衣闲时耕田种地放羊织布，帮满洲人解决衣食所需，使他们免于劳作日夜练习骑马射箭杀戮之道，增强掳掠中华的实力；战时冲锋在前，舍生忘死与同族交战，为满洲破城提供尽可能多的支援。我认为他们不是汉奴，是汉奸。既然是汉奸，那么只有死了的汉奸才是好汉奸。满洲狗将自己的走狗汉奸都杀绝，人口大损产力减半，等于断己一臂，元气大伤，再也无力骚扰华夏。兵法有云：不战而屈敌之兵，善之善也。”曹绍中想起那日千余汉奴冒着枪林箭雨死战不退，以全军覆没为代价替满洲狗冲开钢钉阵的情形就恨的心里滴血。这些汉奸败类全部死光方是民族之福。

孔有德深知正是因为朱明官员贪污腐败废物无能，致使汉奴胞衣落入异族之手，迫不得已站到民族对方面成为可耻的汉奸。他们的悲剧完全是腐朽没落的朝廷一手造成，是真正的受害者。但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背叛祖宗效忠满洲，成为大汉民族死敌，他们不死将会害死更多的汉族同胞，全部杀掉符合民族利益。将他们尽数害死又是同族相残，如何狠下心肠！再者，此计效用缓慢，镇江被血洗殆尽，逃亡者未必过千。道：“这计策忒歹毒，至少害死十万汉人。我孔有德没有这般冷酷，要干你们去干，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大家准备准备后日发兵。”站将起来转身离去。

曹绍中道：“大哥说他心肠软下不去手，这事交于我们办。那咱们就办的利落些，坑死满洲狗。”

孔有德尚未走远，听得此言甚是踌躇，暗叹一声，摇摇头步出房门。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接下来自己无意中起得促进作用，曹绍中毒计顺利实施，比他预想毒上百倍，效果好的吓人。不到一年，300百万辽东汉人死于满洲狗刀下，千里山河再无人烟如归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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