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看一看她,抿了抿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会有人去害姨娘?还会有人去骗姨娘?!自家姑娘已经是得到消息最早的一个人了,怎么还会有人赶在姑娘前头去寻姨娘的麻烦呢?
屋里只剩了四个当家主事的人,贾母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侍书,你刚才说,林姑娘只是让你们听完,却一个字都没提?还说那院子是给你三姑娘准备好的?”
“是。是这样的。一个字儿,都没提。甚至脸上都没带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侍书全身都在抖。
贾母的眼睛一眯:“那你怎知不是好事?怎会吓成这样?”
“奴婢,奴婢……”侍书愕然,抬头看向贾母,“这,这怎么能是好事……”
话一出口,便咬住了唇,低下头去,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奴婢不知,奴婢蠢钝,奴婢瞎猜的……”
贾母淡淡地掠过她的拳头,道:“行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混猜度。下去吧。林家内宅的事情,不当你管,也不当你知道。你这一趟去,只看了宅子,别的一概没见。听到了吗?”
“是。”侍书恭谨叩头。
贾母挥手:“下去吧。”又偏头看一眼鸳鸯。
鸳鸯会意,悄悄离开,跟着侍书出去,从外头轻轻关上了房门。
侍书下台阶,一个趔趄。
鸳鸯忙扶住她,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道:“你做得好。只是出去嘴要严,约束好了今儿去过的人,万万不可闹大。”
侍书不甘地看她:“我们姑娘……”
“跟你们姑娘没关系!跟三爷也没关系!跟林姑娘更没关系!
“是钱家在库上当差,手脚不干净,被吴新登发现了,报了上来。所以二老爷震怒,发落了他一家子!”
鸳鸯死死地盯着侍书的眼睛。
侍书这才明白过来,脸色缓了过来,连连点头:“是!我知道了!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姐姐,我回去了!”
“嗯。”鸳鸯也露了个微笑给她,想一想,又低声提醒她,“你和翠墨,我和三姑娘都会替你们说情。但其他人,你要准备好,怕是……”
侍书吃了一惊,咬咬唇,迟疑着,点了点头,沉重地给鸳鸯行了礼,慢慢走了。
鸳鸯回头看了看明瓦窗上映出的屋内摇晃的烛影,没有回去,而是搓了搓手,站在了门廊下的背风处。
这些事情,她听得太多了,实在是,不想再听。
屋里,贾母面沉似水,看着四个当家人,咬牙低声道:“钱家都有什么人,赵家都有什么人,他们两家还有什么姻亲,你们几个是当家的,竟然都跟我说,不清楚?不知道!?”
沉默许久,王熙凤站了起来:“孙媳只知道,二爷的奶母赵嬷嬷,跟赵姨娘的父母,是堂族。有血脉,不亲近。”
贾母看向旁人。
众人沉默。
贾母冷笑一声,扬声向外:“鸳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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