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是今天才暴露的。康姨妈,这瓶药花了你足足二百两,你都已经从大娘子这里敲走了吧?”
王若与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的?”
明兰:“你当真以为我们全家都像大娘子一样可以傻傻地任你摆布?你这些日子见天地来盛家打秋风难道以为旁人都不起疑么?看看大娘子每次见到你的样子,不像见姐妹,倒像见阎王,你觉得家里不会有人去细想其中因由么?”
长柏转向明兰:“你早就知道了?”
明兰摇摇头:“我原先只是疑惑,后来看康姨妈天天来家里充长辈,这才留心了些。我官人手头有两三个能人异士,查她这种蠢货不算太难,如今还差着一个关键人的口供。本想等凑齐了证据再来告知于哥哥姐姐们,奈何康姨妈等不及了。”
长柏:“口供还差谁的?我去找!”
明兰:“已经派人去了。趁着今天康姨妈来家里,正好有理由把办事的骗过来。康姨妈,祁管事的如果知道你在盛家需要他,肯定立马就会来帮忙的吧?”
王若与指着明兰大喊:“你敢?!”
明兰微笑:“你都敢来我家里杀人,我怎么不敢查你这个杀人犯?”
王若与紧张地喘了会儿气,突然笑道:“就算你们找人做了口供,没有物证,那也没用!”
明兰:“怎么?康姨妈这么有信心?您亲眼看见药瓶子被扔了?”
王若与转头去看王若弗,王若弗咽了口唾沫:“我……我明明让刘妈妈扔了的……”
明兰看向王若弗,眼里尽是无奈与痛惜:“大娘子,如果您能多听听刘妈妈的话,事情不至于发展成今天这样。刘妈妈知道劝您不住,也知道你自己干不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她为了东窗事发之日替您申辩,自己偷偷把药瓶子留下来了。”
王若弗:“什……什么?”
明兰:“大娘子,如果不是刘妈妈有心把物证保存好,您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王若与:“物证那也只能正名是王若弗干的!”
明兰:“康姨妈,您兜了这么大一圈骗我母亲把药喂给我父亲,我想,按照您的手段,一定不会让我父亲有机会逃出升天吧?”
王若弗:“你说什么?”
长柏、华兰、如兰:“什么意思?”
明兰:“既然妓院的小倌能亲自试药,那说明这药哪怕虎狼一点,也并不会置人于死地。如果真的只是助兴,康姨妈,你怎么不留着自己用呢?姨父与你多年不和,闹得汴京城无人不知,说起来,您可比大娘子更需要这药物吧?”
王若与惊恐地垂下眼,不敢再和明兰对视,嘴里喃喃着“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明兰:“姨妈听不懂?那我说得更明白些。您为了一击即中,必定会让这虎狼药变成绝命丹,祁管事的拿回妓院的药物之后一定还让别人动了手脚,什么手脚尚且不知,但绝对是能致人于死地的。是吧,姨妈?”
王若与退到墙根,开始拿眼找窗户,一句话都不说。
王若弗听明白明兰所说,瞪大眼睛指着王若与:“你个毒妇!你早就存心要害我!!!”
王若与不敢看她。
明兰:“大娘子,那日郎中所说的话,我后来听祖母提起过,想必你一定以为当日父亲亡故是因为你用药用猛了。”
王若弗哽咽着道:“……是啊……我……我一直以为是我用多了药……”
明兰:“所以,尽管三个月来康姨妈一直不停地敲您竹杠,您始终隐忍不发,因为您觉得,错处终究是在自己身上。”
王若弗:“……是……是的……我只是狠姐姐骗我说那药吃不死人……狠她看我出了事就趁火打劫……”
明兰:“您绝对想不到,康姨妈给您的药本身就是毒药,您就算只让父亲碰一丁点都能要走他的性命。”
王若与:“胡说!那就是春药而已!”
明兰:“什么春药能吃死人?”
王若与:“用多了当然能吃死人!我说过吃一粒就行,是你们母亲自己下了两粒……”
盛家兄弟姐妹的眼神统统射向康姨妈。
明兰:“这么说,姨妈承认是您给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