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衿禾微微福身:“我也是方才才见到他,不过正好他也在此,我便让他一同前来,向爹娘,大哥大嫂告明此事。”
宋擎苍脸色微变,敏锐地察觉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
他自是毫不犹豫偏向女儿这边,忙起身把女儿拉向身前,关切问:“怎么了衿禾,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祝明轩见状心道不妙,忙不顾礼数抢在宋衿禾前面快声开口:“宋伯父,是我不好,前几日我惹了衿禾不悦,也一时嘴笨没能将误会和衿禾解释清楚,事情并非衿禾所想那样,可她却冲动想要解除婚约,一切都是误会,实在不该为此叨扰你们。”
宋擎苍眉头一皱,不管前因后果,不管祝明轩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想要退婚。
宋宁在一旁也是瞬间沉了脸。
他没多看祝明轩一眼,只转头询问宋衿禾:“衿禾,他犯了什么事?”
宋衿禾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祝明轩十足担心被宋衿禾先发制人,而眼下情形明显宋家人都是一副要站在她那边的意思。
急得他连忙又一次抢先道:“宋伯父,宋大哥,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厉大人生辰宴上,衿禾无意撞见我和晋王府的林姑娘,您也知晓我最近与晋王府有些交集,所以自是认识林姑娘的,林姑娘不识回宴席的路,我便为她指明道路,仅此而已,但衿禾却误会我和林姑娘有什么,还说林姑娘手上的玉镯,是我花高价向富商买下的。”
祝明轩这番话好似在心底练习了数次,说出来倒是一点不磕巴。
他还腾出心思观察其余几人的脸色,没见异样,才接着又道:“但绝非如此,我也根本不知那只玉镯,更不认识什么富商,您若不信,自可寻得那位富商询问,衿禾在气头上时听不进我的解释,所以才闹得此状。”
祝明轩倒是会倒打一耙,他既然敢明目张胆再提及那只玉镯之事,想必销声匿迹这几日便是忙着去富商那串通说辞去了。
宋衿禾听他在耳边叽叽喳喳听得烦了,也不想让这等破事过多耽搁家人的时间,这便接了话头:“爹,娘,大哥,大嫂,女儿想和他解除婚约,当初是女儿识人不清,如今闹得这般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既生此事,自不可叫这人将我与宋家的名声继续败坏。”
她淡淡地扫了祝明轩一眼:“不仅是那只玉镯,女儿还查到在此之前他与林姑娘长达数年的私下来往,若说他眼下慌乱寻了那位富商掩藏劣迹,但过往之事自是来不及全数遮掩的,爹爹若是不信,随便一查便能知一二。”
宋擎苍:“爹怎会不信你。”
余兰难得生怒,已是有些听不下去了:“祝明轩,衿禾所说可确有此事?”
黎蔷也皱着眉头,在裕襄城那几年,都是由她在照顾宋衿禾,她与宋衿禾的感情也丝毫不输宋家人。
祝明轩微张着嘴,满脸菜色,再说不出半句话。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宋衿禾,怎也想不到她竟在短短几日查探了他所有和林清妙的私下来往。
万事皆有痕迹,他便是有心隐藏,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他以往的肆无忌惮都是建立在宋衿禾根本无心查探此事之上。
他此时也根本回想不起自己究竟和林清妙来往过多少次,又留下了多少踪迹被宋衿禾查到。
事已至此,根本不需再听祝明轩多言。
宋擎苍眸中厉色涌现,看着祝明轩这张脸,就气得恨不得踹他两脚。
祝明轩心绪已乱,只嘴边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不是这样的,其实我……”
“够了!”宋擎苍震怒一喝,“我会尽快请你爹娘前来商讨退婚一事。”
“不,宋伯父,这当真是误会,这事不至于如此严重的,我与衿禾从小一起长大,她这会只是在气头上,待她气消了我会和她好好解释的。”
宋衿禾站在一旁没吭声,更没看他一眼。
倒是宋擎苍闻言气得不行,真懊悔自己久不掌事,连幼时一向老实巴交的表侄如今变成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也未曾察觉。
当初他是看宋宁认可此事,宋衿禾也毫不犹豫答应,祝家更是他们知根知底的表亲,这才没有异议,允了宋宁全权操办此事。
也得亏他现在上了岁数,若是再年轻十岁,只怕他已是直接上前,拧起他的领子就要挥拳砸去了。
正想着,一旁忽的窜起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