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仿佛被水洗过,下人不停地在递送东西。
姚老太爷站在一旁,“灌水,灌了水再抠……”
朱太太听得这话打了个寒噤,顺着声音看过去。
两个人几乎躺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也被揉的变了形,衣服上全是呕吐的秽物,躺在那里就像死了一样,任人折腾。
乍眼看过去根本就看不出来地上的这个人就是老爷。
这是喝酒吗?什么时候喝酒就像下了大牢受刑一样?
小厮将朱应年拉起来,一碗水顺着嘴边灌下去,朱应年伸出手挣扎着,不停地抗拒。
天哪,朱太太几乎不忍看,这简直就是酷刑,老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朱太太的眼泪都顺着眼角淌下来。
风流倜傥的老爷哪里去了。
呜呜呜,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真的是在享受吗?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害了一样。
“抠……”姚老太爷几乎咬着牙吩咐。
小厮将手伸进朱应年的嘴里。
喝进去的水,立即就被吐出来,这一次红红绿绿什么都有,朱应年的五官痛苦地皱在一起。
姚老太爷吸一口气,脸上也有为难的神情,“应年,我这也是没办法,你要是争气就快点醒过来,衙门里出了大事,还要你去打点。”
姚老太爷说完看向门口的朱太太,“朱氏来了。”
朱太太忙向姚老太爷行礼。
“朱氏,你说这件事怎么办?你来安排吧……”
朱太太早就吓得手脚冰凉,拼命地摇头,“老太爷,老太爷您快想想办法,妾身都听老太爷的。”
屋子里短暂的安静过后。
朱应年又像死猪一样将头低下去。
“那就再抠……”
朱太太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寿氏道:“老太爷,要不然我将老爷先扶回去……”
“都是宜春惹下的祸,你扶着他回去,让朱大人一个人在这里受罪?”姚老太爷转过头看向扶着姚宜春的小厮,“你停下做什么?灌水,抠……”
下人端着水盆进门收拾。
朱太太和寿氏再也看不下去,两个人逃命似的去旁边屋子里等着。
虽然隔着隔扇,朱应年和姚宜春痛苦的呕吐声仍旧清清楚楚地传过来。
……
灌了解酒的汤水,让朱应年和姚宜春暂时休息,姚老太爷来到侧室里。
朱太太断断续续地将她听到的事都说了。
“万万没想到漕粮的事会被李御史知道,”朱太太道,“按理说李御史到泰兴来,也没去官府里报备,大家也不知道他是来查案,还是来探亲,更不知道如今朝廷任了他什么官职,他怎么就能扣下漕粮……”
为什么。
姚老太爷仔细琢磨,李御史有恃无恐才敢这样做,八成李御史就是巡漕御史了。
朱太太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老太爷啊,您家的婉宁知道这件事,”说着看向寿氏,“六太太,你说是不是,婉宁都知道,婉宁还说漕粮,还说巡漕御史……”
姚老太爷不禁惊讶,婉宁?婉宁知道漕粮和巡漕御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