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向来不太相信过于巧合的事。
二老太太吩咐姚宜州,“让族里长辈看一看就拿去寺里烧了吧!”
这东西只要拿给族里的长辈看了,就等于抓住了祖父、祖母的痛脚,日后祖父再也不能在族里呼风唤雨,即便是仗着父亲的官声,族中子弟也不会对他信服。
等着姚宜州拿着符纸出了屋子,婉宁将头靠在二老太太床边,“二祖母,孙女有件事要跟二祖母说。”
“说吧。”二老太太伸出手梳理着婉宁的头发,她就奇怪,婉宁这样的孙女,三弟妹怎么会不疼。
“孙女想请舅父送我去扬州,我想看看外祖母和母亲。”
二老太太的手停下来,叹口气,“趁着你祖父手上一堆烂摊子无暇顾及你,去扬州看看也好。从二房多带些人手一起手,免得被人说三道四,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姐,千万要早去早回。”
婉宁点点头,她和祖父抗争,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回去扬州看望外祖母和母亲,如今这件事做成了,她恨不得立即走到母亲跟前。
婉宁陪着二老太太话家常一直到很晚才去碧纱橱里睡了。
第二天一早,二老太太就起身,挑了七八个家仆让婉宁带着,“就算有沈家人跟着也要小心。”
婉宁本不想带这么多人,却拗不过二老太太,只好将人都带着。
二老太太拉着婉宁慈祥地道:“见到你外祖母帮我带好。”
很快沈家的马车来接婉宁。
二老太太让人扶着走到垂花门,眼看着婉宁上车。
马车缓慢地前行,不知怎么的,离开二老太太让婉宁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七姐姐,”昆哥抬起头,“母亲说,七姐姐也见到了那位有名的杨敬先生。”
沈四太太笑着道:“你舅舅和我回去说杨敬先生的事,正好被昆哥听到了,你舅舅说既然知道了杨敬先生来泰兴,我们家也要备一份礼物送去,请杨先生给昆哥启蒙我们不敢想,杨敬先生能帮忙推荐个西席,我们就千恩万谢了。”
昆哥一双眼睛很亮,仔细地看着沈四太太,“母亲不是说,泰兴周围不少的学生都去求见杨先生,想要拜杨先生为师傅,昆哥为什么不能去?”
沈四太太面对昆哥认真的神情,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要说沈家是商贾,普通的先生都请不来,更何况杨敬这样达官显贵都求不到的先生。
“昆哥想要杨敬先生教你?”婉宁轻声道。
昆哥点了点头。
“为什么?昆哥也没见过杨敬先生,为什么想要杨先生教你……”
昆哥道:“因为父亲、母亲说杨先生很有名……”
婉宁看着昆哥,“那是舅舅、舅母和别人这样说,可是要跟先生学习的是昆哥,如果昆哥想要求杨敬先生,昆哥自己就要想法子、下苦功,弄清楚杨敬先生是什么人,要想成为杨敬先生的弟子要怎么用功,不能依赖舅舅和舅母送礼物,对于真正的有识之士,礼物是打动不了他们的。”
人在这个世上最终是要依靠自己,就像她明明从来没用过销售心理学,现在却要将他们从脑子里挖出来,试着应用。
有些事,别人再帮忙也没用,始终要自己想明白了才能做好,这就是她要教昆哥的。
沈四太太怔怔地看着婉宁。
都说辰娘命不好,可是她却觉得辰娘好福气,有婉宁这样的女儿,辰娘将来定然会跟着享福。
也不知道辰娘到底想明白没有,愿不愿意见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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