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不答应也不行,总要给宗室一个面子。
“怎么能随随便便在外面住……”张氏差异地看着姚宜闻,“老爷就答应了?”不问清楚就这样答应了?
姚宜闻看了张氏一眼,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匣子,“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红木雕牡丹的匣子,金镶玉做的扣子,打眼过去就觉得很精致。
张氏将匣子打开,看到了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五色宝石的花簪,天色虽然已经暗下来,它却闪烁着淡淡的光彩。
张氏不禁一怔,“这是……”
姚宜闻道:“这是镇国将军府上送来的,不过是让婉宁过去说说话……宗室都是讲规矩的,你也不用太操心。”
用一根花簪就将她打发了,什么样的簪子她没见过,她要的不是这些,是姚婉宁的死讯,她要姚婉宁死,要她没有了名声,要姚宜闻后悔将姚婉宁接回家。
她辛辛苦苦的谋算,不是要换一根花簪。
“老爷,妾身还是觉得不妥,”张氏道,“婉宁年纪小,镇国将军府上也有男子,若是传出去,还当我们家没有规矩,妾身不放心,妾身还是去接婉宁回来,若是说话,明天一早再去也使得。”
“你这是怎么回事?”姚宜闻皱起眉头,“今天怎么就攥着这件事不放?”
哪里是她攥着这件事不放,分明是崔家和姚婉宁一起耍戏他们。
什么接过去看症,她最清楚姚婉宁现在在哪里。
“妾身是觉得镇国将军府……”张氏想要脱口而出,后面的话却又说不得,只能哽在那里。
姚宜闻望着张氏。
张氏面对姚宜闻忽然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是事事都在她手中掌控,如今这个家仿佛千疮百孔,外面的人也伸手进来。
张氏终究还是忍下来,将胸口里要涌出的那口气深深地压在心底,“妾身是怕婉宁在宗室面前礼数不周。”
姚宜闻轻松地捋着胡子,“婉宁宫里都进过,不会出什么差错。”只要想想镇国将军府上的廖管事十分恭敬的模样,他一颗心就放下了。
姚宜闻说完话站起身来去书房读书。
张氏痴痴地坐在炕边。
孙妈妈端茶进屋看到张氏铁青的脸,瞪圆的眼睛顿时吓了一跳,“太太,太太,您这是怎么了?”急忙上前去拍抚张氏的胸口。
张氏不做声。
这些年在姚家,她的脾气总是很好的。
那是因为一切都能合她心意。
这一次,她一定也能如意,她就等着,等着听婉宁的消息。
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呢?
仿佛有一根线使劲地扯着她的鬓角,让她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镇国将军府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崔奕廷让人送的消息?如果是这样,那崔奕廷和姚婉宁岂不是会脱困,两个人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张氏惊诧地站起身。
她要告诉父亲,她要提醒父亲,可是万一镇国将军府上的人等在门外,她岂不是自揭短处。
……
婉宁站在崔奕廷身后,听着前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姑父。”崔奕廷的声音响起来。
不知道崔奕廷说的这个姑父是谁,婉宁正在思量,崔奕廷回过身,“来之前我让人去镇国将军府上捎了信,现在姑父带着人过来,一会儿你先去镇国将军府上,我姑姑会照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