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琛看过去,又挪回眼。这个动作重复好几遍,心烦上火,顶得他太阳穴胀痛。这股痛从脑袋一路往下,全聚在了胃部。
唐其琛用力掐了几圈眉心,然后淡声吩咐:“你开车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司机颇为难:“唐先生,时间很晚了,您今天喝了酒,要早点休息的。”
唐其琛撂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我打车。”
姜霖边走边掉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掉眼泪。
喜欢这个男人吗?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跟古墓派的大师哥一样,冰冷冷的一点趣都没有。
那自己为什么哭?
姜霖深思熟虑,把原因归结为,在异地求学四年,为学费生活费奔波发愁,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
想事太入神,走了好久才发现后面有车跟着。
她猛地回头,见着熟悉的车牌,委屈全化成了更旺盛的火气。
“你下来,谁让你跟踪我的!”
车窗滑下,露出司机一言难尽的脸:“姜小姐,唐先生不在车上。他让我跟着你,说太晚了,怕你一个女孩子出事。”
姜霖愣住。
犹豫了一天,她还是决定在第二天上门看看这个又病倒的脆弱男人。
从傅西平那问到地址,她提着满满一袋东西上了门。
唐其琛很久才来开门,乱糟糟的头发,一身深水蓝的绸质睡衣,满眼的倦色在见到来人后,全化成了大写的惊讶。
姜霖抿唇,硬邦邦的说:“来帮你收尸。”
唐其琛笑的,“不好意思,我还要点时间才变尸体,你进来坐着等吧,免得你下回再跑一趟。”
姜霖没忍住,嗤声乐了。
两人的关系,从这里便冰雪悄融。
唐其琛的房子很大,从装潢到布置,一股脑的精英范。
姜霖看到桌上乱七八糟的药,胃药,消炎药,感冒药,心里又有些愧疚。傅西平说他应酬的那晚就不太舒服,后来又在寒冬里打车,受了寒气病如山倒。
“还没吃饭吧?”唐其琛窝在沙发上,拣了个毯子盖在胃上,“等会我带你出去吃。”
姜霖瞥他一眼,“你这样还能出去啊?”
唐其琛笑:“能,我多穿点。”
姜霖没好气,起身说:“待着!”
唐其琛挑眉:“那饭怎么办?”
“——我做!”
拎过来的袋子里,全是姜霖在超市买的食材。
她是个能干活的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厨房井井有条。切片,切丝,炖汤,刀工熟练,章法规整。
唐其琛倚在门边看了很久,说:“挺厉害。”
姜霖得意:“当然了,我大二在餐馆干了一年活,暑假都没回去,菜单上的菜我全会做。”
唐其琛:“不会耽误学业吗?”
姜霖说:“我冰雪聪明,年年拿奖学金。”
唐其琛温和笑道:“挺神。”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姜霖把切好的姜丝儿码在瓷盘里,继续拍蒜。